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别站在历史上错误的一方,除非您想被潮流冲到垃圾堆里去。布朗热或许能够成功夺权,但我不觉得巴黎伯爵还能有登上王位的那一天,即便他登上王位,也只能是个无足轻重的吉祥物,布朗热将军会把所有的权力牢牢地抱在怀里,除了漂亮的头衔,‘国王陛下’什么东西也给不出来。”
“那我们到底应当站在哪一边?”
阿尔方斯解开了两个扣子,打开的缺口正好是一只手的宽度,“站在赢的那一边,不管赢的是谁。”他的手伸进了吕西安的衬衣里,那只手冰的像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冻猪腿,吕西安微微瑟缩了一下。
“别动,”阿尔方斯用另一只手按住吕西安的肩膀。
“别人会看到的。”吕西安不安地四处张望着。
“如果您不这样四处乱看的话,他们就不会注意您。”阿尔方斯说道,“您听台上的那位女高音,唱的真不错……只要您别发出比她更大的声音,那么大家就听不见。”
阿尔方斯的手继续攻城略地,如同1798年跨越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的拿破仑一样长驱直入,令敌人丢盔弃甲,全无招架之力。十五分钟之后,入侵者终于取得了想要的战果,迫使敌人割地赔款之后,满意地鸣金收兵,而战败者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对方,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般。
“您是不是很得意?在这样的公众场合羞辱我?”吕西安看着阿尔方斯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他感到自己的脸烫的像烧红的烙铁。
“您不妨把它当作互利共赢吧。”阿尔方斯将用过的手帕揉成一团,塞进兜里,“有时候您只要改变一下看待事情的角度,自己就能好过许多,何必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看来这都是我的错了。”吕西安假笑了一声,“那我可真是抱歉。”
“反正自从我们从俄国回来以后,您可是做出了不少错误的决定。”阿尔方斯戏谑地说道。
吕西安感到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他没有去追问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根本不敢追问,他甚至都不敢去考虑那个最坏的可能——阿尔方斯对他做过的一切了如指掌……但是这可能吗?明明他已经做了那么多的防范呀。
“若是他真的知道那些事情,那么他早就该发作了。”吕西安心想,他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阿尔方斯大概率只是试探一下,如果他表现的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反倒可能被对方看出些什么来。于是他挺直了背,把目光投向舞台,接着看起戏来。
台上的剧情此时已经进展到凯撒成为了罗马的无冕之王,演员们分成两群,凯撒,埃及艳后和他的部将们站在舞台的左侧,而以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为首的共和派则站在舞台的右侧。
饰演凯撒的演员将小亨利高高举起,他宣布自己和埃及艳后的儿子凯撒里昂为罗马的继承人。他把孩子放回到母亲的怀里,而凯撒的亲密属下马克·安东尼将一顶镀金的王冠献给凯撒。凯撒拒绝了王冠,但他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贪婪之意;于是安东尼第二次把王冠递给凯撒,而凯撒还是拒绝,但他的手指头却恋恋不舍地不愿与它分离;接着,安东尼第三次把王冠献给凯撒,这一次凯撒终于不再推辞,他把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于是台上的演员们开始了一段多重唱,凯撒的支持者们高唱着赞歌,而另一边的共和派则诅咒着这个妄图给罗马共和国重新套上君主制的桎梏的独裁者。
“从前我高贵的祖先将残暴的国王逐出了罗马!”这是布鲁图斯的演员在唱,“我绝不愿意我们的国家再被一个君主所统治,我绝不愿意这光荣的城市和它的人民成为一个独夫手中的玩物!”
“我们倘若不将他从宝座上摇落下来,罗马就要面临黑暗的命运了!”这是卡西乌斯的声音。
“权力啊权力,你比最可怕的毒药还要恶毒!”扮演西塞罗的演员唱道,“毒药毒害的是人的身体,而你毒害的是人的心灵,连最高贵的灵魂都因你而堕落!”
“罗马不过是一堆不中用的糠屑和草料,这些卑劣庸碌的人物!”另一边的马克·安东尼高声唱道,“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燃烧自己,点亮凯撒这个超群绝伦的伟人!”
“我的儿子是罗马的主人,他流着凯撒的血!”扮演艳后的维尔纳小姐的声音并不出彩,但很具有辨识度,“他流着我的血,他是伊西斯女神的儿子,罗马和埃及要融为一体,他要成为世界的主人!”
“拯救罗马,布鲁图斯!”共和派一边的众人,除了西塞罗以外,都围绕着布鲁图斯,齐声合唱,“难道罗马将要屈服于独夫的铁腕之下?当暴君塔克文称王的时候,您的祖先曾经把他从罗马的街道上赶走!请您瞧瞧吧,请您仗义执言,请您把罗马拯救!”
“凯撒,伟大的凯撒!”舞台另一边的演员们同时唱道,“维纳斯的伟大子孙,世界的征服者!我们赞美您,请您接受我们的效忠,请您接受罗马人奉献给您的王冠!罗马和她的人民在呼唤,呼唤他们的主人!”
“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