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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能够聚集在一起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们都痛恨如今的第三共和国,为了推翻这个共和国,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布朗热将军的身上,指望这位将军来让他们美梦成真。但一个简单的逻辑是:布朗热将军终究只能选择无数种政治路线当中的一种,因此无论他怎么选,一部分的支持者终究是要失望的。
而在吕西安看来,保王党人们就很有可能属于失意群体的一员,他们所代表的阶级越来越软弱无力,他们的政治纲领也越来越缺乏吸引力,因此这些旧贵族们总寄希望于别人将王冠奉送给他们的主子,而每一次类似的机会出现时,他们最后都大失所望,这一次恐怕也不会例外。
当布朗热将军夺取大权之后,支持他的这个大同盟就会顷刻间土崩瓦解,而将军本人不消多说,比起在巴黎伯爵手下做首相,他自然是更想要和拿破仑一样当皇帝的,他会把保王党人扫地出门,以此来报答这些旧贵族们之前对他的支持。到了那个时候,吕西安就必须在布朗热将军和德·拉罗舍尔伯爵之间做选择——这件事情他现在并不愿去想,但有朝一日他恐怕就不得不考虑了。他愿意和德·拉罗舍尔伯爵继续做朋友,甚至不只是朋友,但是在政治上,他已经决定要向阿尔方斯那一边靠拢。
在洗漱更衣的时候,吕西安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要向记者们讲的话,当他动身前往餐车的时候,车窗外的景象已经变成了熟悉的巴黎城郊景色。
阿尔方斯和德·拉罗舍尔伯爵已经在餐车等待他了,列车员给他们送来了些咖啡和面包,火车的车速越来越慢,城墙的遗迹被甩在身后,郊区那些肮脏不堪的荒僻街道展现在乘客们眼前,告诉他们巴黎已经近在眼前了。
“您准备好了吗?”阿尔方斯问道,“那些记者们会在站台上等您,今晚的晚报会用头版报道您的谈话。”上一次停车的时候,阿尔方斯往巴黎发了一封电报,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您不需要回答他们的问题,只需要按照您的想法讲一讲就好。”
吕西安喝了一口咖啡,“你们也要讲话吗?”
“会说几句吧。”德·拉罗舍尔伯爵点点头,“我们每个人说一点,就足够他们写今天晚报的头条了。”
“还有明天的早报。”阿尔方斯补充道,“和俄罗斯的谈判是如今最受关注的新闻,他们怎么也得写上一两天的。”
列车的汽笛鸣叫了一声,驶入了车站顶棚的阴影当中,车厢里黯淡了下来,火车的速度越来越慢,窗户外面传来响铃的声音,月台上面等待的人群缓缓朝他们滑过来,列车震颤了一下,缓缓停了下来。
吕西安整了整领带,朝着车门走去,一个列车员从外面将车门打开,把踏板放下。
他在门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还有些寒冷,带着煤灰的气味,那些站台上等待着的记者们一下子围拢上来。吕西安看到了夏尔·杜布瓦,还有另外几个曾经在议会的走廊里见过面的记者,他们手里都拿着铅笔和笔记本,在他们身后的摄影师则举起闪光灯,拍摄他下车的照片,预备登载在报纸上。
“很高兴再次见到大家!”吕西安向记者们挥了挥手,另一边又有人按动了快门,闪光灯的刺眼亮光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眯了眯眼睛,但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既让人觉得一切顺利,又不会显得太过自负。
“欢迎您回巴黎来,男爵先生。”夏尔首先代表记者们说道,“您能谈谈圣彼得堡谈判的情况吗?公众对我国和俄罗斯帝国发表的联合声明很感兴趣,这声明是否意味着法国和俄国已经成为了事实上的盟友?”
“关于在圣彼得堡谈判的具体内容,我无法向各位透露,但是我可以告诉诸位,我认为法国和俄国双方,在谈判的时候都是很有诚意的,并且我们都认同法国和俄国之间,有着发展友谊的良好基础。”
“或许有人会感到诧异:法兰西和俄罗斯在过去的一个世纪当中有着一些不愉快的历史,我们两个国家的政体迥异,外交立场也不尽相同,这样的两个国家怎么能够成为朋友呢?”吕西安在空中挥了一下手臂,“对于这些人,我要对他们说:我们两个伟大国家之间,所能达成的共识远远要多于分歧,只要本着求同存异的精神,我们两国之间合作的前景,将是非常广阔的!俄罗斯帝国的工业化,正在吸引巨量的法国投资,而俄罗斯的丰富资源,也正在为我国的工业输送养分。”
“诸位已经知道沙皇陛下已经接受邀请,将在明年夏天的世界博览会期间访问巴黎,我毫不怀疑,这将要成为我们两个国家之间友谊的里程碑式事件。我个人非常期待沙皇陛下的此次访问,我相信热情的法国人民,也一定会用自己的好客传统,给沙皇陛下留下深刻的印象。”
“至于我们两国之间是否已经成为了事实上的盟友?我觉得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国家愿意一起为了欧洲的和平和繁荣而共同努力,相向而行,正是这样的精神,让我们成功避免了保加利亚危机的进一步升温。”吕西安微微停顿了一下,“法兰西和俄罗斯,是欧洲秩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