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既然要送礼物,那么就送最好的。
“您再加上这对袖扣,”吕西安指了指刚才说到的那对蓝宝石的袖扣,他觉得那对袖扣戴在自己袖子上的确很配自己的眼睛,“总共我给您四百英镑,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就马上要,不行的话我就去其他家看看。”
那店员面露难色地皱着眉头,“请先生稍等片刻,我得去问问老板。”
他飞速消失在商店的深处,没过多久,他带着一个秃顶,鹰钩鼻子的胖子回来了。
“是这位先生要买怀表吗?”那胖子的脸上挂着谄媚至极的微笑,他的五官清晰地显露出犹太人的特征。
“是的。”吕西安回答道。
“先生是法国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犹太老板脸上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既然是这样,那么我想我们可以成交,毕竟我也很想让这样一件法兰西的艺术品回到故土。”
“那我们成交了。”吕西安说道,“我现在就给您开支票。”
“请等等,先生,”珠宝商阻止了他,“请您原谅,但是如果要按照这个价格成交的话,您得付现款才行。”
吕西安怪异地看了犹太人一眼,“四百英镑,也就是一万法郎,这可是一笔大款子,您总不会觉得有人会带着这么多的现金上街吧?”
“当然了,先生。”犹太人依旧陪着笑,“您可以留个地址,我们可以让店员把您的订货送到您的下榻之处,到那时您把钱付给他就可以……这绝不是信不过您,只是快到年底了,我们也急于回笼现款。”
“好吧,我住在萨伏依饭店,您把东西送到那里,就说是给吕西安·德·巴罗瓦,德·布里西埃男爵的,我会把钱放在酒店的前台。”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事,”吕西安突然想到,应当给这个礼物增添上几分独特的色彩,“请您在那顶伯爵冠冕的下面刻上我要赠与礼物的那位先生的姓名缩写——llr(louis de rochelle),三个字母要花体字,交织在一起。
“男爵先生请放心好了,明天我就让人把东西送去萨伏依饭店。”珠宝商连忙答应。
整个店里的店员和老板一起将吕西安送出了店门,他沿着摄政街又转了转,感到没有什么可看的了,随即走回街口,登上了在那里等候的马车,让马车去巴林银行。
伦敦的巴林银行,是全欧洲最富有信誉的银行之一,而这家银行与伊伦伯格银行是长期的合作伙伴,因此吕西安拿着伊伦伯格银行的信用证抵达时,得到了巴林银行的热情接待。
巴林银行的柜台收下了吕西安的支票,向他保证第二天早上就把四百英镑的现款送到萨伏依饭店去。
吕西安离开银行,乘车回到饭店,向酒店前台交代了相关的事宜,而后就去餐厅用晚餐,而一直到他吃完晚饭,德·拉罗舍尔伯爵依旧没有现身。
第二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当天晚上,就是白金汉宫的维多利亚女王将要举行圣诞招待会的时刻。
吕西安早上刚起床更衣完毕,酒店的侍者就将他昨天在珠宝店买的东西送来了房间。
他打开用来包装怀表的巴西香木小匣子,从里面掏出怀表来,表盖上果然按照他的要求,在伯爵冠冕的下方刻上了德·拉罗舍尔伯爵的姓名缩写,这样这块表看起来就像是专门为伯爵定做的一般。
他将怀表放进了房间的保险柜里,下楼去用早餐。
与前几天一样,德·拉罗舍尔伯爵一大早就出去了,而等他回来更衣完毕,派仆人来叫吕西安一同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距离女王的招待会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您的袖扣看上去不错。”两个人在大堂里碰面时,德·拉罗舍尔伯爵说道,“是这两天新买的吗?”
“我去摄政街逛了逛。”吕西安点头承认,“买了一些小玩意。”他打算今晚回来时再把礼物给伯爵。
“那蓝宝石很配您的眼睛。”当他们登上马车时,伯爵说道。
吕西安感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幸好马车里的昏暗遮掩了他脸上的红晕。
圣诞前夜的街道上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和他们的家人一起度过这个一年里最重要的日子,因此马车跑的很快,没过多久就驶入了海德公园。
白金汉宫位于海德公园的尽头,这是一座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宫殿,使用白色的巴斯石灰石作为外立面,然而经过将近半个世纪,整个宫殿的外墙也像伦敦的其他建筑一样,积攒了一层厚厚的尘垢。这颜色黯淡的外壳,是煤灰,砂石和各种尘土的结合体,长期的风吹雨淋让它们牢牢地包裹住宫殿的外墙,就像吸附在鲸鱼身上的藤壶一般。
大门口身穿红色军装,头戴熊皮帽子的皇家卫兵在查验来客的请帖,查验通过后,马车便驶入前院,在主入口前停下。
客人们在大门前将自己的名帖递给手持着长长的黑色手杖的掌门官,让他用庄严浑厚的声音通报自己的姓名。
当吕西安听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