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法国人和索尔兹伯里侯爵握手告别。
“我很高兴能够和我的法国朋友们达成一致,我相信女王陛下对此也非常高兴。”首相笑眯眯地说着,他的心情看来真的很好,“陛下让我邀请二位参加二十四日晚上的圣诞招待会。”
“我们非常荣幸。”德·拉罗舍尔伯爵回答道。
英国官员们一直将法国客人们送出门,看到他们上了马车,这一次塞缪尔勋爵并没有上车,将车厢留给了伯爵和吕西安两个人。
马车夫一挥鞭子,两匹马拉着马车朝酒店的方向飞速驶去。
“陛下”
“巴黎伯爵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两个人坐在萨伏依酒店的餐厅里吃午餐时,吕西安有些好奇地问道。
德·拉罗舍尔伯爵微微皱了皱眉,他将刀叉放回到桌面上,沉吟了片刻。
“陛下……就是陛下。”他低声说道,“也只是陛下而已。”
吕西安看了看伯爵毫无表情的脸,结合对方冷淡的神色,他越发断定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对的,德·拉罗舍尔伯爵对巴黎伯爵并无任何的忠诚,他效忠的只是法兰西王位的继承人,无论这个人是谁。
“他会和我说什么呢?”吕西安有些紧张,毕竟他是第一次见到有王族血统的人,或许有一天这个人还会成为法兰西的国王。
“按照他的问题回答就行了。”伯爵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在国王面前您不能发问,只能他来发问。”
吕西安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需要绞尽脑汁地去创造用来打破尴尬的话题了。
约定的会见时间是下午两点半,等到两个人用完午餐,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稍事整理了一下,就再次下楼,乘车驶往巴黎伯爵位于切尔西的宅邸。
巴黎伯爵,法兰西王位合法继承人的宅邸,位于切尔西区一条僻静的街道上,当马车驶过街角时,吕西安看到几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在路边打量着这辆马车,有人还从大衣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那些是苏格兰场的便衣。”德·拉罗舍尔伯爵解释道。
吕西安心下了然,法兰西王位的觊觎者,对于英国政府而言是一张很有价值的牌,当法兰西再一次发生政变或是革命时,也许就到了把这张牌打出去的时候。因此,他们自然会感兴趣这位天潢贵胄做了什么事,或是见了什么人。
“英国人知道我们要来。”德·拉罗舍尔伯爵似乎看出了吕西安的担忧,“我也没想着瞒过他们。他们很清楚法国政治的不确定性,巴黎伯爵也许在明天就会回国加冕,英国人在给顺水人情这方面一贯是非常慷慨的。”
马车驶到铁门前,一个看门人从门房里走出来,走到马车前,他的眼神颇为警惕地看着车里的乘客。
德·拉罗舍尔伯爵放下车窗,从怀里掏出一张蓝色的纸递给他。
那门房接过文件,看了看,朝着马车微微鞠躬,“欢迎您,伯爵先生。”
他重新回到门房里,随即,门房里跑出来几个年轻的仆人,将铁门拉开了。
“您给他看的是什么?”当马车驶入大门时,吕西安好奇地问道。
“觐见书。”德·拉罗舍尔伯爵回答道。
吕西安感到自己有些想要发笑,一百年前在凡尔赛宫,只有手持觐见书才能够要求拜见国王或是王后,一百年之后,法兰西王室统治的范围已经仅限于伦敦郊区这座宅邸的围墙以内,却还是没有放弃当年的一些传统。
马车绕过庭院正中央的一座洛可可式的小喷泉,在白色大理石宅邸的入口处停下,宅邸共有三层,包括两层的正房和上面的一层阁楼,看上去像是一位退休的大臣的隐居之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门前的台阶上迎接两位来访者,他身穿礼服,胸前挂满勋章。
“欢迎您,德·拉罗舍尔伯爵。”他朝着下车的伯爵微微点头,“当然还有您,先生。”
吕西安意识到对方指的是自己,他连忙脱帽致意。
“这是陛下的侍从长,德·塞弗勒尔侯爵。”伯爵低声提醒道。
“陛下已经在恭候两位的到来了。”侯爵打了个手势,几个仆人立即上前来,接过客人们的大衣,手杖,帽子和围巾。
德·塞弗勒尔侯爵带领着两个客人沿着一条并不宽阔的木质楼梯登上二楼,进入了一间有着桃花心木板壁的客厅,客厅里挂着蓝色的丝绒帷幔,上面用金线绣着象征法兰西王室的金色鸢尾花。
一个中年人在房间里抽着雪茄,他身穿一件普通的西装,打着蓝色的领带,脸上浓密的大胡子修理的整整齐齐。吕西安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对方的照片,因此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巴黎伯爵。
巴黎伯爵菲利普·德·奥尔良,是1848年被革命推翻的路易·菲利普国王的长孙,作为路易十三的次子菲利普的后代,在之前的正统派王位继承人尚博尔伯爵无嗣而终后,排除掉已经放弃法国王位继承权的西班牙波旁家系,他如今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