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您也从中收获了不少的回报。”阿尔方斯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枚路易金币,拿在手上把玩着,金币反射的金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看上去微微有些泛黄,“我想经过了这件事,您会做出明智的选择,是要做未来的主宰,还是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去。”
吕西安听出了对方话里的弦外之音,阿尔方斯在促使他在自己和德·拉罗舍尔伯爵之间做出选择。
“我在想我能否只提一部分的款?”他向阿尔方斯问道,“例如说,我把零头提走,留下十万法郎在您这里,或许您能接着帮我做一些投资什么的?我愿意按照市场上的标准给您付相应的佣金。”
阿尔方斯似乎对吕西安的回答非常满意。
“您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我向您保证,您的这十万法郎,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再翻一番。”
“我毫不怀疑。”吕西安点点头,他觉得阿尔方斯并没有在夸大其词。
“那么我要给您支付六万两千八百一十六点七法郎。”阿尔方斯计算了一下,“您打算要钞票,金币,还是银行本票呢?”
“我拿不了那么多的金币,您给我两万法郎的现金,剩下的就给我银行本票吧。”
阿尔方斯从柜子里抽出一沓一千法郎的方票,数了十张递给吕西安。他又拿起一叠用纸带子捆在一起的一百法郎的钞票,那一叠正好是一百章,同样塞到吕西安的手里。
他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张空白的银行本票,将柜门关上。
“剩下的四万两千八百一十六点七法郎我给您开票。”
他走到写字台前,拿起一根钢笔,沾了沾墨水,在本票上写了些字,而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没问题的话请您给我写一张收据。”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签好字的银行本票递给吕西安。
吕西安接过那张薄薄的小纸片,在手中展开。
“请凭此单据向持单人支付四万两千八百一十六点七法郎为盼。”他轻轻念着上面的文字,用指尖点了点阿尔方斯·伊伦伯格的花体字签名。
他将现钞和银行本票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套的内兜里,拿起阿尔方斯刚才用过的那根钢笔,写了一份收据,签上名字。
阿尔方斯接过收据,扫了一眼。
“现在我们两清了。”他说着,把收据重新放回保险柜里,关上了柜门。
“我该怎么用这些钱呢?”吕西安感到自己依旧没有从震惊当中舒缓过来,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不真实,如同掉进了爱丽丝的兔子洞。
“这都悉听尊便。”阿尔方斯摊开手,“这都是您的钱了,您可以买辆马车,买两匹马,哪怕是用这些钱在歌剧院找个小演员……这都随您的便。”
“我租下了一辆马车,因此没必要急着买,而且我也养不起马。”
“那么或许您可以买套房子?六万法郎可以在郊外买上一座不错的小别墅,或是买下城里的一套公寓,当然可能比不上您现在住的那套好,但那总是您自己的房子。”
“可德·拉罗舍尔伯爵给了我一个优惠价。”
“是这样吗?那我想这当中的差价总有一天您要用别的方式还回去的。”阿尔方斯颇有深意地看着吕西安,“万物守恒——这是这世界上最基本的法则,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吕西安感到自己更加透不过气了,他拿起自己的帽子和大衣。
“非常感谢您。”他咕哝了一句,逃跑似的冲出了房门,身后隐约传来几声阿尔方斯的笑声。
在回去的马车上,吕西安的右手一直放在装着这笔钱的兜里,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片,他的神经高度紧张,马车车轮轧过铺路石之间的缝隙时候产生的颠簸都让他心神不宁。
一到家,他就冲上楼梯,屏退了仆人,将自己反锁在书房当中,把兜里的银行本票和现金放进了保险柜。
做完这些之后,他仰面朝天地躺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心中的激动仍然未能平息。
如今他有了十六万法郎,这虽然不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富翁,但至少也可以算是颇有积蓄了。在他的故乡布卢瓦城,那里的头面人物当中,许多人的家产大致也就是在这个水平线上。如果有人在一年前告诉他,一年之后他将会拥有这样的一笔积蓄,他一定会觉得对方在说疯话。
那么要不要从德·拉罗舍尔伯爵的房子里搬走?吕西安想了想,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这样的一座公寓,要买下恐怕至少要接近五十万法郎,即便是出租,市场上一个月的租金也要到将近三千法郎,如果要维持如今的居住水平,那么他每月要多掏出两千七百法郎,一年就是接近三万法郎,这对于目前的吕西安而言也算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继续住在这里,就意味着要接着欠下德·拉罗舍尔伯爵的人情,可他现在欠对方的人情已经不少了,毕竟如果没有伯爵的提携,他也不会有机会进入政府工作;如果没有伯爵让他写一篇关于突尼斯的文章在报上发表,他也没有机会出名,更不用说在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