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舒和萧亭瞳一起,埋葬了他的第二位母亲。
当天萧望舒紧皱眉头,不解地问嚎啕大哭的萧亭瞳:“我是不是有点克母。”
萧亭瞳哭着擦了萧望舒满身鼻涕眼泪:“自信点,不是你克母,是咱爹克妻。”
故事到这里,差不多也应该结束。
“你现在和萧山住一起?”对于这个未来“老丈人”,张仙凡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萧望舒哪肯让我跟他住一起,”萧亭瞳摇头,“我跟我外婆外公住。”
“那还好,”张仙凡舒了口气,“萧山现在……还跟望舒要钱么?”
否则以萧望舒在pubg的身价,至少不需要这么窘迫,到被uyg的前经理逼着到处接广告的程度才对。
“可能有吧,但他应该也不会多给,这些事情,他从来不跟我说,”萧亭瞳摊手,用白眼控诉着哥哥的专制,“不过,如果你以为他抠抠搜搜的原因在于萧山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说到这儿,萧亭瞳叉了腰小小地哼了声:“他嫌我成绩太差,觉得我承载不了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sb梦想,就把钱捐出去建学校,资助贫困儿童了。”
我要给你承诺
月光似融化的糖浆般,浸着望城绵亘蜿蜒的山脉,柔和的银光透过玻璃窗,均匀地铺洒在病房里,印入萧望舒眼眸。
如张仙凡所言,萧望舒晕倒的原因,确实只是疲劳过度导致的低温症发作,昏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来。
他睁眼被泼了一脸月光,愈发显得眸子阴沉苍寂,有若寒星,直到起身转头时,猝不及防撞入张仙凡眼眸。
雪消冰又释,景和风复暄。
萧望舒先是捂嘴咳了几声,然后勾着嘴角,眉尾上扬,连道歉都如此趾高气昂:“不好意思,刚刚待了会儿机,没被吓到吧,小凡神?”
浅褐色的羊毛衫挂在萧望舒瘦削的肩膀上,松松垮垮,露出一侧肩胛骨,分明的锁骨也若隐若现。
他身披清冷月光,本就病态的皮肤更苍白了,脸庞被阴影勾勒得精致深邃,唯唇色是一抹殷红,漫不经心地翘起一角,像极了深山老林里勾引书生的狐狸:“呃,要是吓到的话呢……”
萧望舒眉眼带笑,指了指唇:“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亲一口,给你点心理安慰。”
张仙凡抿了抿嘴,看他的眼神相当复杂,心疼与怜惜交织在一块儿,喉结滚动半晌,愣没能说出话。
“我是身患绝症活不长了么?”萧望舒疑惑。
“……”张仙凡无奈,“不要胡说八道。”
萧望舒嫌弃:“那你为什么要用一张死老婆的哭丧脸看我?”
“没什么,”张仙凡轻轻摇头,走上前去,坐在他床榻旁,“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为你所经历的一切而难过。
为你,置身深渊泥沼,囿于风暴大雪,却仍不肯放弃燃烧而难过。
为你的倔强,你的不屈,你的执着而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萧望舒以为张仙凡在担心他的病情,又或者担心萧亭瞳,就无所谓地一哂,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前去,“要不然,我勉强牺牲一下色相,安慰安慰你?”
那双形状漂亮的狐狸眼玩味轻佻,简直勾魂摄魄,张仙凡情不自禁靠近了些。
一亲芳泽。
病房里突然响起清脆的掌声。
是萧亭瞳:“可以啊萧望舒,几年不见变这么骚了。加油,再努把力,你就跟萧山有得一拼了。”
张仙凡的脸颊有些发烫,仍坐在他床边,但侧了侧身,让出给他们兄妹俩交流的空间。
刚才魅惑撩人的一张脸突然黑得像吃了屎,萧望舒耳尖红得能滴血,做了个鄙夷地鬼脸,高傲地抬起下巴,鼻孔冲着萧亭瞳,撑得老大:“卧槽!?你怎么会在这里?病房重地,闲杂人等识相一点,主动滚蛋好么?”
“你居然说我是闲杂人等?!”萧亭瞳眼眸中的空洞与疲惫消散了些,说发作就发作,一拍手肘旁的柜子,怒道,“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要为了他赶我走了?”
她说着,语气里居然真的带了呜咽的颤音:“行!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都不要我,我走行了吧!”
说实话,张仙凡有点懵,不明白这小姑娘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激动起来。
“萧亭瞳!”萧望舒掀开被子下床,赤裸着白净的脚踝,刚下地时还有些踉跄,径直往萧亭瞳去,并一把拽过她衣领,“你t别以为你是个女孩儿老子就不敢揍你!”
“揍啊,你揍啊!”萧亭瞳仰着头瞪他,倔强又凶狠,“反正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人要我了,你把我打死算了!我死以后,你就把我埋在……”
“你t给我闭嘴!”萧望舒松开她,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揍,“喝不喝酒?”
只能说这俩不愧是兄妹。
直到萧亭瞳喝得埋在萧望舒怀中嚎啕大哭,控诉外公外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