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漂亮。”他说着,眼睛却是看着身边的人。林苍徹明白他的一语双关,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现在你笑得好看多了。”晓免孑道。
“笑有很多种,难看的,丑陋的,也都是笑,有谁规定,笑就一定要好看?”林苍徹回道。
“说不过你。”晓免孑无奈地摇摇头。他看着林苍徹的侧脸,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与难看、丑陋没有分毫关系。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地捧起他的侧脸,指尖拂过眉角,问:“还疼吗?”
林苍徹摇摇头,他微微使了点力气,将头靠向那温暖的手掌,从掌心传来的温度足以让他再多停留一会儿。
“兔子,你知道吗?”他闭上眼睛,似是喃喃自语道:
“其实,那一天,我差点就可以解脱的。”
赋予生命
“那一天……你是说!”
震惊之余晓免孑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收回,林苍徹像是早已意料,恢复了原本的站姿。
“你不是问过我,威亚是不是我做的手脚吗?”
“是,你当时说是……”
林苍徹轻轻地笑了一声,
“其实,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风从晓免孑的耳边吹过,他觉得林苍徹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始听得吃力。
“在挂上威亚的那一刻,其实我就知道它已经被动了手脚。至于是谁,不说你也清楚。
那个时候我提过很多次不再见他,就算没有任何资源,没有戏演,没有通告,被封杀,我都要摆脱他,但他不答应,还偷拍我的……视频和照片,找人故意在我的公开活动中捣乱,甚至强行动粗,各种手段,他都用过……”
“徹哥……”
晓免孑快要听不下去,他宁愿此时的风更大一些,再大一些,最好将林苍徹所说的那段过往全数吹散。
“当我看见那被动过手脚的威亚时,我便已经决定,既然反抗不了,干脆如他所愿。
我知道他不敢让我死,顶多吓吓我,所以我便以让工作人员帮我拿东西为借口,支走了所有人。
我既然知道怎么才能在威亚上保证安全,当然也知道如果哪里出了问题,会发生事故。
所以,我想摔下去,最好摔成重伤。是不是这样,警察便能彻查到底……”
——“没有人会愚蠢到通过伤害自己来达成目的,除非他眼中再无希望。”
不知为何,晓免孑的脑海里立刻闪过这句台词,《轮椅上的谎言》。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他似乎并不在叙述自己的经历,而是在讲述着戏剧里的故事。
“徹哥,你骗人。”
“嗯?”林苍徹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你其实心里十分清楚,警察再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他,你只是……你只是……单纯地……”
“你想多了,”林苍徹将目光移回眼前那片夜色,道:“你见过哪个想自杀的人,在死前还会想着买东西?”
晓免孑努力回忆了许久当天的细节,叹道:
“你是说……戒指?”
“你果然看见了。”林苍徹说。
“我……”晓免孑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我以为你,你谈恋爱了……成哥交待过,如果徹哥你……”
“我知道,”林苍徹打断他的话,道:“我比你了解成哥多了。”
“原来是这样……”
晓免孑点了点头,但下一秒他一个奇怪的想法落在他的脑海里。他仔细地捋了捋前后关系,语气间充满着不信任,
“不对,不对!你是故意让我看见的!你知道我会告诉成哥,所以如果你发生‘意外’,成哥绝对不会怀疑你,就像你说的,没有人会在绝望之时,满怀憧憬地添置东西。你甚至希望他笃定你恋爱了,这样姓齐的动机就会成立。”
林苍徹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微笑,也不清楚到底是默认,还是觉得他的猜测过于滑稽可笑。
过了几秒,晓免孑才追问道:“可是徹哥,后来你为何又反口了呢?”
“车祸。”
林苍徹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用食指敲了敲烟盒,一支烟听话地冒出了头。他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继续道:
“他已经疯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原来林苍徹早已知道车祸的真实原因,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肯定也没有拿到绝对指向性的证据。
晓免孑想起曲小诞说的话,不由地咬紧牙关,久久发不出声。
“算了,恶人自有天收。”
林苍徹将吸完的烟蒂掐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给你。”
“给我?”晓免孑接了过来。
“准确来说,应该是,给隋希警官。”林苍徹补充道。
“隋……你怎么知道……隋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