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免孑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只看见一曲毕,林苍徹上前与那人说了几句,随后那人便将自己手里的小提琴交到了林苍徹手里。
“徹哥。”
晓免孑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他迅速瞄了一眼流浪汉的衣着,似乎并没有很干净,想起林苍徹有洁癖,立刻上前打算帮他至少把腮托擦一擦……
“嗐!我还真是个劳碌命!”
猛地想起自己已经从助理升级到男朋友了,但操心的事似乎一样没少。晓免孑自嘲着,直到看见林苍徹朝他摇了摇头。
他非常自然地将小提琴架在自己肩头,也并没有因为是流浪汉的琴而疾首蹙额。就像是拿着自己的爱琴,站在熟悉的舞台上,提起琴弓,悠扬的琴声便响彻街头。
是《心期天》!
前奏一响起,晓免孑就听出来了,那个曾在除夕夜只为他一人而唱的歌,也只有他一人举灯应援的演出,那个时候,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他慢慢沉浸在从前的回忆之中。
他喜欢林苍徹,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他只是喜欢屏幕里的林苍徹。
屏幕里的林苍徹、现实里的林苍徹、还有herann,仿佛是三个人,他是如何做到那么割裂又那样融合的?
晓免孑想不明白。
只是在这首曲子响起的时候,他顿然意识到,自己也许永远没有办法做到像林苍徹那样,随时入戏又瞬间抽离。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危险的,原本是想将对方拉进旋涡,可越陷越深的却是自己。
但眼前的林苍徹呢?
他闭着眼睛,仿佛相信万物又置身于万物之中,与其说沉浸在自己的旋律中,不如说是将自己交付给了这段旋律。
信号强烈,他知道晓免孑一定能感受得到。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渐渐围成了一个半圈,晓免孑被人群覆盖,很快便被挤到最后一排。林苍徹越拉越尽兴,一旁的流浪汉甚至用一杆长柄伞在地上为他敲打着节拍。也有路人跟着旋律晃动着身体。
他笑着,开始与围观的人们进行互动,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或者说,已经十分接近本心的笑,晓免孑了如指掌。
原来这才是林苍徹该有的样子,他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上,就该被人群围绕。
也许屏幕里的他,才是最接近他内心的模样。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掌声响起,林苍徹礼貌谢幕,面前的琴盒中开始有人往里面抛洒硬币。林苍徹将小提琴还给流浪汉,流浪汉执意要将刚刚得到的小费分给他,林苍徹笑了笑,用英语小声道:
“我只是想给我的恋人送一份礼物。”
“确实,爱是最好的礼物。”流浪汉回到:“这便是音乐存在的意义。”
当林苍徹正准备寻找晓免孑的身影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虽然刻意压制着音量,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哎,你看,那个是不是林苍徹?”
“我去,好像还真是!”
“他怎么在这儿啊,他不是……”
“……”
刚才的愉悦瞬间消失殆尽,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寻找那些声音的来源,就连脚步都僵硬在原地。
想逃,可是动不了。
直到有一只手突然将他牵起,一路奔跑,穿过人群,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前面的人才停下脚步。
林苍徹依旧低着头,他虽然跟晓免孑一样喘着气,可白雾后面的那张脸,与刚刚在圣诞树下的判若两人。
“徹哥……”
晓免孑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更紧地拽了拽,他从前不是没有这样带着林苍徹躲避粉丝的追逐,这是这一次,与其说是躲避,不如说是逃跑,而且还是落荒而逃。
这四个字在晓免孑的心中只闪现了一秒,便被他抹去,说起“逃”,谁又不是个胆小鬼呢?
“我没事,”林苍徹渐渐抬起头,很勉强的笑容,让晓免孑更加不忍,“对不起啊,本来是个完美的礼物的,被我给……”
“徹哥,”晓免孑一言中的,
“你是不是还在害怕?”
过了许久,久到晓免孑几近认为林苍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地步,面前的人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i国吗?”
“因为……那件事,躲媒体?”晓免孑道:“我猜,应该是成哥让你来的吧。”
“不,我是问,为什么是i国。”
他的眼睛望向晓免孑,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散发出冷冽的光泽,那是一种孤寂的味道,没有委屈,只有遏抑。
“那件事之后,公司停了我所有的代言和活动,也好,我本来就想休息。但一些媒体总是追着不放,他们知道我家的地址,甚至还去医院骚扰我哥。
成哥因为我的事操了太多的心,这期间也有一些关系好的制作人联系我,但我都拒绝了。一是我不愿资方担任不必要的风险,二是,我觉得我自己没有办法再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