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危机解除,林苍徹将手机放回口袋,在心中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还手?”
“嗯?”“林老师,你为什么不还手?”
晓免孑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还不忘抬起头来“质问”当事人。
当时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答的,林苍徹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从那天开始,他心中的“毁”字,又裂开了一些。
雨天没伞
“对不起。”
林苍徹的手指在慢慢柔软的毛中穿梭,宛如在浅溪里游动的小鱼。
晓免孑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道歉,既不认真也不庄重,就像是突然想到顺口一说似的。心中有气,他故意道:
“哪一件?”
“哪一件?”林苍徹反问。
晓免孑用眼神指向桌上相机的位置,说:“是弄坏我相机的事,还是别的?”
这一问,倒是林苍徹哑口无言,他曾想过无数次向晓免孑道歉的场景,也想过无数种晓免孑会有的反应,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说到底,他连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刻向晓免孑道歉都没弄清楚,就好像这三个字没有经过他的脑子,直接从嘴里滑了出去。
“嗯……所有吧。”林苍徹小声道:“但上次,我是真的想去帮你忙的。我在公司听到你妈妈给成哥打电话,知道你家出事,我立刻赶了过去。你一直没接电话,医院那边又催得急,当时你妈妈的状态也不好,我就自作主张办了手续。至于后面有狗仔拍照,上热搜,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我原本想着,那种场合戴墨镜口罩不尊重,早知道会被拍,我绝对不会……”
晓免孑看着眼前的人一脸诚恳,像是没在撒谎的样子,可事到如今,真假于他已经不再重要。他摇摇头,露出一个苦笑:“不管怎么样,爸爸也回不来了。”
“……对不起。”
林苍徹将手拿回,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再没有说话。
此时晓免孑才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也同他一样,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不,应该比自己还要难过,他同时失去了两位至亲。
晓免孑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问道:
“那个……你,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嗯?”像是很惊讶,林苍徹转过头,直直地望向晓免孑。
“我听说你哥哥,住院了……”晓免孑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说。
“谁告诉你的?”林苍徹快速问道,并微微皱起眉头。见晓免孑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才叹了一口气,道:“行了,我知道是谁了。”
晓免孑:“所以,你哥哥他……”
“还在医院,有晴姨照料着。”
“啊,晴阿姨。”晓免孑点点头,交给她确实靠得住。
“她之前还跟我提起你。”林苍徹说完,低头用鼻子轻笑了一声。
“提起我?”晓免孑问道。
“嗯。”
“提起我什么?”
“没什么。”林苍徹犹豫了一下,未能说出。
“话说一半,雨天没伞。”晓免孑越聊越好奇,愤愤道:“快说。”
“雨天没伞。”
林苍徹想起在雨中第一次遇到晓免孑的场景,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更加滑稽。他情不自禁地笑出两声,这下让晓免孑更加着急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麻烦晴阿姨了?”
“不是,”林苍徹止住笑,看着晓免孑那澄清的双眼,温和地说:“晴姨说,我们两个,睡觉的习惯都一样,喜欢贴床边睡。”
这话一出,晓免孑便沉默了,这句话他确实也从晴姨口中听到过,可努力回忆自己睡觉的姿态,并无法佐证这一点。他瘪瘪嘴,放弃道:
“这样多好,不挤。”
说完,一阵悔意排山倒海而来,晓免孑赶紧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就是,跟别人,哎也不是……反正,反正就是省空间!”
他将慢慢从沙发上抱到地上,莫名其妙地开始收拾家。
林苍徹在一旁强忍笑意,瞄了一眼屋里的单人床,道:“你这张小床,还是会有些挤的。”
自那天恼羞成怒将林苍徹扫地出门后,晓免孑便很长一段时间没再遇着他。也许他回国了,或是去了别处,晓免孑努力不让自己做一些无意义的猜测,但还是会在每次回家时朝附近看看,甚至留意起冰淇淋店和一楼客厅。
毕业典礼的那天,赶上了一场暴雨。sabra看见晓免孑满脸急切的神色,问:“shaw,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嗯……没有。”
确实没有撒谎,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心神不宁的原因,就好像今天有人会在家门口等着他一样。
“大家正准备一起去聚餐呢,shaw也一起啊。”sabra指了指身后那群正拿着颜料相互在衣服上乱画的同学,笑道。
“我可能……”晓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