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凛被打到浑身乌青,邵谦这才猛然惊觉,顾庭简这双手,也是握过枪的。他不伤人,不代表他不会伤人。
桌上的花束因为剧烈的震荡掉在了地上,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围上来一群人,都是原本应该已经下班的律所员工。他们愣愣地缩在墙角,敢怒不敢言,有的拿起手机想要报警,却被同伴用眼神制止了。
顾庭简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吓得他们一抖,往门外缩了缩。
邵谦想去扶韩凛,又怕刺激到顾庭简,只能站在原地,冷言道:“顾庭简,你疯了吗?”
顾庭简转过身来,语气平淡地说道:“我没疯,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邵谦知道这段时间顾庭简心里有气,但他和韩凛确实清清白白,加班留在公司谈论的也全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很想质问顾庭简,大庭广众之下怎么敢这样胡作非为的,但是转念一想,他顾庭简是什么人,定然是从小打大胡来惯了的。反正天塌下来都有家里的背景帮着处理,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后果。哪像他一样,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邵谦没法在这样的场面上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只想尽快逃离,“韩律,对不起,离职申请我明天会发到您邮箱。顾哥,我们回去说吧。”
“韩凛,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想找我麻烦,我奉陪到底。就怕你,不敢这么硬气。”语罢,顾庭简蹲下身去牵起狗绳,护着邵谦出了门。
作为一只欺软怕硬的狗,布丁从不放弃在人前作威作福的机会,临走前摆出一副凶相对着韩凛吼了吼,然后一口咬住掉在地上的花束,大模大样地走出办公室。
韩凛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邵谦,跟着这样一个人,你不怕他有一天失手把你打死吗?”
邵谦顿了顿,转头看了看韩凛,喊了一句“多谢提醒”,而后俯下身去将布丁嘴里的花捧到怀里。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家,顾庭简几次想开口说话,见到邵谦怏怏的神情,都只能作罢。
进了门,邵谦拉着顾庭简面对面坐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为什么要打他?”
“他敢动你。”沉默了一路,顾庭简稍微冷静了些,他不后悔今晚的举动,他只担心会吓到邵谦。
“他没有。”邵谦反驳道,“我们只是在加班。那么多人都在,又不止我一个。顾哥,我是跟你在一块儿,就不能有自己的工作了是吗?”
顾庭简哑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承认,我今天晚上是有些激动。但那个韩凛,他纯粹是活该,他对你就没安好心!”
邵谦突然抬高了声量吼道,“你在律所堂而皇之地把他打成那样,你让我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我说了,我可以护着你!”
“我不需要!”
顾庭简气得都想掀桌子了,但还是极力克制,能动口绝对不动手,“我就看不惯他那副德行!惺惺作态的,搞得好像很尽职尽业一样,实质上呢?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今天都听到别人在议论了,说他对你百般挑剔,就是在故意针对你。邵谦,别人都能看得出来,我不相信你自己没有感觉,你不觉得自己在被他洗脑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贬损你、打压你、最后还不是想得到你!”
“那你也不能这么冲动啊!你这样一闹,以后哪家律所还敢要我?”
顾庭简可以做事不计后果,他有这个资本,可邵谦不行。
“人都欺负我到头上来了,我还能忍气吞声?再说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顾庭简无所谓地说道,“我早跟你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你不想来华亭,我们家产业你随便挑啊!你都不想去,我也有人脉有资源能帮你安排啊!犯得着跟这个韩凛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邵谦急切地反驳道,“我说了,我不想依附于你。”
顾庭简无奈摊手,“哪里是依附,我只是想保护你!”
“好了小谦,这事儿再过激,我做都已经做完了,你总不能要求我打了人还去给那傻逼道歉吧?”顾庭简是在坐不住,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抚道,“这事儿就算翻篇了,这么个晦气的人我以后也不想再提。你马上期末了,这段时间就待在学校休息一阵子。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邵谦既没转头看他,也没说话,反而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推了下去。
顾庭简一愣,拎着他的衣领就将他提了起来,而后搂着他的腰轻声责怪道,“嘿!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大了,怎么都伺候不好。”
邵谦低着头不想去看他,冷言相对道,“那你别伺候了。”
顾庭简目瞪口呆道,“你说什么?我都不是为了你好?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那个姓韩的职场性骚扰啊!”
邵谦用力推开他,“那你让我去你身边,想做的和他有什么区别?”
顾庭简愣住了,忙拉住他的手,“这我们什么关系,这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自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