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感。
楚弗唯从冰箱取出蔬菜,想要用水洗一洗,却一时没有拿稳,菜团稀里哗啦地滚进水池里。她赶忙将其捡出来,洗洗涮涮过后,又开始翻柜子找锅,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
“你到底在干什么?”
或许是噪音过大,韩致远都被惊动了。他没有穿着正装,换上了纯黑睡衣,眼眸如润泽的墨玉,短发湿漉漉的,身上沾染水汽,俨然是刚刚沐浴结束,匆匆地赶了过来,生怕她搞出幺蛾子。
楚弗唯闻言,无辜地转头:“弄点吃的。”
韩致远欲言又止:“这房子刚装修完。”
“所以呢?不能开火么?”
“不,是不能着火。”
楚弗唯不管他的阴阳怪气,继续筹备自己的晚餐,将生菜团放在菜板上。她发现他原地不动,疑惑道:“你站在这儿干嘛?”
“等着打119或者120。”
接下来,料理过程对双方都是一场折磨。
楚弗唯受不了韩致远无声监视,韩致远受不了楚弗唯鲁莽行事。他眼看她连刀子都不用,将生菜简易地撕开,就起锅烧水要煮面,眉头早紧紧地皱起。
小锅内咕噜噜冒泡,热水早就沸腾,快要扑了出来。
韩致远纠结许久,提醒道:“为什么不动?你的锅要烧干了。”
楚弗唯握着挂面发懵:“这挂面煮出来会有多少?”
“……”
韩致远看不惯她笨拙的举动,终于忍不住出手,挽救凌乱的厨房。他直接取过挂面,取出合适的分量,放进滚烫的热锅内,又用筷子缓缓搅动。
楚弗唯平时跟他对着干,现在可不会争强好胜。她心安理得地摆烂,还在他身后打转,嘀咕道:“再给我加个鸡蛋和西红柿吧。”
韩致远嘲道:“我是你的仆人么?”
“是啊。”楚弗唯理直气壮,“结婚不就是一个人合法奴役另一人。”
“?”
她脑袋转得飞快,委婉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干脆让我少过来住。你以前跟你爷爷住,都是老年人作息,跟我同居不习惯的,我晚上经常特别吵闹。”
如果不是迫于外人视线,她可不想跟他同一屋檐下,都能想象他挑剔的日常,不是嫌弃她房间混乱,就是指责她杂物过多,完全是保守家长风。
“这理由就没法立足,你白天也特别吵闹。”他耐着性子道,“吃几个蛋?”
“一个。”
没过多久,一碗素面就摆上桌,放了鸡蛋、生菜和西红柿,配色丰富,汤底醇厚。
楚弗唯坐在桌边,手里握着筷子,满足地吸溜吸溜,又见他在水池前晃荡,忙道:“碗你别洗了,等明天家政,怪不好意思的。”
韩致远将锅内残汤倒掉,没好气道:“没人伺候你,还给你洗碗。”
“致远,不要这样。”
楚弗唯面色悲悯:“我打心底里尊重你,不要总自轻自贱,要把自己当人看。”
“……”
韩致远不再理她、拂袖而去。
加餐过后,一夜好梦。
次日,楚弗唯没在早晨遇见韩致远,只收到对方一条微信,嘱咐她在家吃早餐的话,记得跟家政打招呼。他平时都在公司用餐,只有晚餐偶尔能回来。
涎玉斋,前一天的狂风呼啸结束,设计楼也迎来风平浪静。李仕勋刚钻进设计部,便鬼鬼祟祟地汇报:“都听说了么?”
他蹿到同事们身边,挤眉弄眼道:“他们找韩总劝和都没用,韩总还为此吃挂落儿,莫名其妙被老板训了。”
尽管韩致远没在集团主动提起此事,只对别人说尊重楚弗唯的决策,但拦不住尾随者爱传闲话,早就把八卦带回公司,添油加醋地描述场面,说韩总在家毫无地位,被骂得抬不起头。
“别跟我搭话。”陈浠瞬间移开身子,跟李仕勋拉远距离,撇了撇嘴道,“您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甭跟我们套近乎了,是吧,姝瑶姐?”
自从楚总昨日揭穿李仕勋的身份,陈浠心里就颇不舒服,她以前最喜欢跟对方八卦加同仇敌忾,搞半天人家是富二代,只有她是打工的牛马,看似有点友谊,实则不同阶级。
李仕勋嘴碎不会被开,但她乱说话就不同了。
李仕勋闻言,他脸色微变,窘迫道:“浠浠,不都是好姐妹吗——”
“呸,男的少来碰瓷姐妹。”
李仕勋僵在原地,求助地望向旁人。
甘姝瑶劝和:“好了,都是同事,多大点儿事。”
“听到没,都是同事——”陈浠拖着长调,强调道,“只是同事,只谈正事。”
李仕勋面露无奈。
甘姝瑶目睹下属的摩擦,明白这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