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o回过头,淡淡道:“说。”
“我……”沈昼坐起身来,双手放在膝盖上,交叠又松开,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半晌,才继续道,“杜宾德先生并非死于最后那场爆炸,而是在休息室被人刺杀。”
neo既不诧异,也不恍然,事实上,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沈昼注视的目光中,她勉为其难道:“然后呢?”
“杀死他的那个人,”沈昼目光定定地、一动不动看着她,“是桐垣。”
可是沈昼仔细地看着她的脸颊,依旧没能找到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或者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看不太清楚,或许是……
惊讶的那个人反倒成了沈昼:“你知道?”
neo没有回答。
“那你……”
沈昼未尽的话语溺毙在沉默的海洋中。
他恍惚地想起就在不久前,艾略特·莱茵说出neo的名字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在那一刻停止跳动。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和neo相处的时间远比莱茵要多得多,连莱茵都能意识到的事情,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只是那就像一条滑轨,一排摇摇欲坠的多米诺骨牌,牵一发而动全身,最终跌落入毁灭一切的深渊。
如果neo和桐垣关系匪浅。
如果她曾帮助过桐垣。
如果桐垣所牵涉到的这些事情,背后也有她的影子。
如果一个你所亲近、所信赖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你的敌人。
这样惨烈的后果,哪怕只是设想,沈昼也不愿意去想,也不敢想。他不敢想,如果有朝一日藏匿在二星街巷尾的小酒馆变成了一个预谋已久的谎言,他要如何原谅。
可是啊,他想,这个叫沈昼的人,自诩聪明不可一世,生死都置之度外,将事物的真实奉为圭臬,却在这一刻,不愿意揭破迷离的阻隔。
他确实是在害怕,他害怕知道真相后结果真的滑落那个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