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第二个疑点的诞生……他死亡时的升降梯通道变成了火海,他是被火焰焚烧而死,可是按照调查局的验尸报告和尸体收敛记录,他死前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
因为当时案发现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摄入了709镇定剂,因此张哲没有挣扎被活烧死这一疑点也就归结于他可能摄入了镇定剂,而他的尸体中也确实检测出了镇定剂的成分,可是问题在于,他并没有去过宴会厅。
而停车场、地下通道、升降梯口的其他人并没有摄入镇定剂,他们都是被枪杀的。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和小葵一样,有人专门给张哲注射了镇定剂,将他放在了升降梯通道口处,导致他在昏迷之中,被大火活活烧死。
一步之遥(一)
这个人只是一个酒店侍应生,从他的生平、履历、社会关系来看没有丝毫的特殊之处。他不是任何大人物的助理,也没有机会接触到什么机密,可是在这场惊天的隐秘之中,谁会注意到一个小小的侍应生,并专门为他注射镇定剂呢?
他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沈昼的目光在文件上停留的时间太长,殡仪馆工作人员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您想什么呢?”
沈昼恍然回神,问:“这个叫张哲的人,他的骨灰是谁来领取的?”
“没有人领取。”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有些嫌弃又有些唏嘘地道,“我记得说他是个孤儿,在儿童救济站长大的,出事的时候唯一能联系的人只有他女朋友,但是他女朋友不愿意来领取他的骨灰,最后按照身份不明管理制度收容了。”
“没有其他联系人吗?”沈昼缓缓地皱起了眉。
“我们之前还联系过他成长的儿童救济站,但是救济站的负责人说,在儿童成年离开救济站后,他们就不再有义务监管他们……评估他们的心理健康和社会功能是联邦社会管理机构的工作。”
“后来我们也找了社会管理局,但是他们也不愿意插手,说明年死去的孤儿和流浪者那么多,他们管不过来,我们只好按照身份不明将他的骨灰处理掉了。”
沈昼缓慢地点了下头,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纸:“这个我可以带走吗?”
工作人员道:“当然,您随意。”
沈昼将那张纸折起来放进口袋,大步离开了殡仪馆。
风稍静,沈昼不着急去停车场,而是在殡仪馆大楼边找了一个背风处的吸烟角,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在手指中转了两圈,然后低头点燃了一支烟。
空中烈风鼓荡,如猛兽般嘶鸣低吼,烟头上绯红的火星闪烁,一缕青烟浮游,瞬息消散在风中。
半晌,沈昼忽然道:“埃德温,再给我看一遍案发当天的监控影像。”
他的终端亮了一下,面前弹出一方幽蓝边缘的光屏,光屏上隔开数个窗口,开始同步播放杜宾德总统被刺杀当天,君赫酒店所有记录留存的监控影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的声音似乎消失不见,那支烟也燃烧到了尽头。
沈昼掐灭烟蒂,道:“倒回去,再放一遍。”
于是影像从头再来。
酒店门口陆陆续续地有车辆出现……进入停车场通道……穆赫兰夫人和桐垣出现在宴会厅…… 戴丽上前和桐垣搭话……杜宾德总统和桐垣一前一后去了休息室……小葵抱着礼服盒子冲进了升降梯间差点撞上推着冷藏柜的张哲……桐垣从走廊拐角出来迎面遇上慌张焦急的小葵——
“停。”
沈昼忽然道。
数个画面倏地静止,风声又回来了,比刚才更凶猛,更激烈。
“往回倒。”
桐垣隐入了走廊拐角,小葵退回到升降梯中,差点撞上张哲推着的冷藏箱。
沈昼竖起手掌,再次喊停:“他对小葵说了什么?”
埃德温将张哲开口对小葵说话的那几秒截取出来,画面中张哲的声音和沈昼复述的话语声音重叠:“……这里面是后半场宴会要上的干利酒,都是玻璃瓶,很容易碎。”
“玻璃瓶,很容易碎……?”沈昼下意识的重复了这句话里的关键信息。喃喃自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张哲平时是个话很多的人吗?”
沈昼轻微地皱了一下眉,道:“不对,宴会还没有开始,张哲的时间并不紧张,他只要按时将冷藏箱里的酒送到宴会厅即可,但是不论是他的神态还是语气,看上去都非常紧张;我假设,他有某种合理正当的理由,那么在这种紧迫的状态下,他肯定不会停下来,专门向小葵解释冷藏箱里装的是干利酒,这不符合常理。”
“冷藏箱……干利酒。”他念念叨叨,“一般这种宴会应该都会上好几种酒吧,干利酒只是其中之一?”
“是的,”埃德温补充道:“干利酒基酒的一种,需要调配后才能饮用,属于烈性酒,酒精含度很高,配方是独属于高龙酿造公司的专利,它醇厚的香气和独特的玻璃瓶包装都已经成为了品牌的标志——”
“等等!”沈昼掏烟盒的动作倏然停顿,“干利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