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财报,漫不经心的道,“只是最近形势不明,凛坂的真正意图我还不清楚,莫利又病得不轻,待在八十七层你来照顾她?”
她说着抬起头,语气讥诮:“别说照顾,你恐怕连医生的医药费都付不起。”
撒普洛斯沮丧的垂下了头,大概是觉得她说的对。
“你都这么大了还一点长进都没有,”埃达皱着秀丽的眉,道,“以后要是莫利死了,或者我也死了,你自己能活下来?”
撒普洛斯脱口而出:“你们不会死的。”
他颓丧的揉了揉自己略长的头发,半晌道:“在二十三层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莫利要死了。”
“她都已经活了那么多年,我无法想象她竟然也会死亡。”
卡莱·埃达平静的道:“人都会死。”
“对啊,”撒普洛斯眼中有不可磨灭的哀伤,“后来我意识到,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她真的会离我而去。”
卡莱·埃达静静的看了他几秒钟,忽然开口,语气很无奈:“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生出你这样又蠢又天真的儿子?她竟然想让你去争夺资产。”
撒普洛斯挠着脑袋:“可能,她生你的时候用光了所有的聪明,到我就没剩下什么了。”
卡莱·埃达伸出手,在空中悬了几秒钟,最终落在了弟弟毛茸茸的头顶。
撒普洛斯有些惊讶,因为自从十岁之后,埃达很少和他这个弟弟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已经快要忘记,曾经的少年岁月也是温柔的。
卡莱·埃达其实不算他真正意义上的同胞姐姐,这个秘密现如今只有他们姐弟俩知晓,连莫利都不知道。他们只是同母异父。卡莱是他的母亲和他的叔叔私通生下来的,后来事情败露被丈夫得知,她因此憎恨这个女儿,撒普洛斯降生之后为了讨好丈夫,她将女儿卡莱卖给了地下黑帮。
但即使如此,在卡莱·埃达十岁之后,到她被扫地出门之前的那段时间,依旧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哪怕后来在黑帮里做最底层的奴役也不止于此。她母亲是一个极度爱慕虚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她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更遑论给儿女们“爱”。金钱和地位在她心中当属第一,因此当丈夫得知女儿卡莱的身世之后,虽然顾忌面子并未将他们母女赶出家门,但是态度却异常冷落。这是她完全无法忍受的,于是她将这一切都怪罪在年幼的女儿身上,经常当着丈夫的面用尽手段虐待她,企图以此换取丈夫的原谅。
可是那个男人只会冷眼旁观。
对于卡莱来说,直到撒普洛斯出生,她的日子才终于好过了一些。父亲对这个儿子倒是颇为喜爱,时常亲自教导,也许这就是他没有像自己一样变得心性恶毒的原因。他从小就拥有一种雾海人罕见的特质,善良。
他在母亲将姐姐关进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时,偷偷将地下室的门打开,无数次。聪明的卡莱当然不会因为溜出去而被发现,反倒是愚蠢的撒普洛斯有一次去偷开门的密码时而被母亲抓住臭骂一顿。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也许撒普洛斯都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卡莱却记得一清二楚。
她只有三十多岁,但却像是已经走完了一生。
在她的一生中,曾被拯救过三次。
第一次,是幼年的撒普洛斯打开那扇沉重的地下室大门时;第二次,是在星星将奄奄一息的她下水道里捡起,带回威廉姆斯的饮料店时;第三次,是她站在流理台前,一抬头,看见所提斯从古老陈旧的楼梯上走下来。
可惜她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是个恶毒的女人。
在底层黑帮混迹的时候她就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恶毒,她就无法存活。
她将撒普洛斯逐出家门,杀了所提斯……善良也拯救过她,恶毒也拯救过她。过往之后,她还会做什么,保护谁?杀死谁?她也不知道。
也许是她自己的死亡。
撒普洛斯像小时候那样,在她手掌心里蹭了蹭,卡莱·埃达却收了手,淡淡道:“别沾到血。”
飞行器一降落,撒普洛斯就再没有见到她,反倒是无聊闲逛的时候在住所的一楼大厅里遇到了西泽尔,他行色匆忙,看样子正要出门。
“你要出去?”撒普洛斯叫道,“我怎么没有看见莱茵先生。”
“他没有回来这里,”西泽尔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道,“我去找武器贩子拿东西,你如果有什么事就去找林,他在房间里。对了,帮我提醒他记得换药。”
撒普洛斯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换药……换药。”撒普洛斯念叨着走进升降梯,结果刚走出来就看见了楚辞,张口而出,“换药。”
楚辞皱眉道:“什么换药?”
“西泽尔让我告诉你,记得换药。”
“他人呢?”
“说是去找情报贩子拿东西了。”
“这么早就过去?”楚辞挑眉,“不是下午才走。”
“走?”撒普洛斯只听见了后半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