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西泽尔反问。
左边的车窗也碎了,西泽尔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落了一层潮湿的雨滴,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剪的很短,整齐而工整,楚辞多看了几眼,心不在焉道:“所以就是会被追上……”
西泽尔好笑的道:“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
楚辞偏过头朝着另外一边。那扇车窗关着,雨在车窗上密密麻麻的落了一层水屑,再被错乱的光映照着,在他的手背上映出一层细碎光斑。他将这扇车窗也落了下来。
这时候,追击的车辆刚好擦过卡碟的车尾,逼到它的侧旁来。
两辆车就像是滑轨上同时下落的零件,不断碰撞又参差的分开,它们之间只有一个手掌宽的距离,隔着车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各自车厢内所乘坐之人的神情。
“嚓”一声长响,碰撞出的火星子瞬间被冷雨浇透。
追击的车辆车窗打开一条细缝,从里生出一条黑洞洞的枪口,可这管枪口尚未喷吐出子弹,掩护着它的车窗玻璃就无声碎裂,伴随着的只有一道白光。
楚辞推开卡碟的车门,但因为两辆车距离太近,此时的车门只能勉强开出一条口子,车门把手翘起,不知怎么的卡在了旁边车辆破裂的车窗上,而那辆车里的人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忽然倒下的同伴砸得又懵了一下。
细长管口的枪落出了窗外,而持枪者的头只剩下半个,赤露的头骨被灼烧成焦黑的碳,余下一半的眼珠子还透露恒定的瞄准的目光。
“电磁脉冲武器?”同伴沉声道。
他推开尸体,一把捞起自己抢冲着的车窗外一通射击,金红色的火环将对面的车门射成了马蜂窝,可间隔的雨幕背后,他却并未看到人的影子。
直到某一时刻,他忽然惊觉,自己头顶似乎有所动静。
他霍然抬起头,车顶篷“砰”一声向下凹陷了一块,就像是一个碗。
咚!
又一声重响,砸得他目光一缩,惊声对司机道:“车顶上有人!”
司机猛地将方向盘一转,车子斜斜的拐了出去,转弯太快,左侧的车轮几乎离开了地面,呈三十度倾斜着。
不知道车顶的人甩出去没有,他握紧了手里沾满鲜血的枪,决定打开天窗看看。
可是他按了半天开关都无济于事,原来天窗的挡板被刚才车顶砸下来的凹陷挡住了,他面色阴沉收了手,刚出声在通讯频道里道:“请求侦察机——”
话音不落,就看到一只冷白的手从破碎的车窗中伸了进来,但他的反应尚算迅速,立刻便抬枪射击,但他眼前闪过一片炫目的白光之后,手中的枪管便也沉沉落了下去。
楚辞左手手吊在车顶,另一只手将电磁脉冲枪卡在车窗参差不齐的边缘上,随后松开左手,右胳膊用力将自己往车窗里一带,钻进去的时候朝着驾驶位开枪,司机一生不吭的歪过头去,他连忙往前一扑,按住方向盘一个猛转。
车子打了个旋儿继续往前奔行,楚辞爬到前排,一手按开车门将司机的尸体丢了出去,一手握着方向盘,朝轨道中央靠拢。
再次和西泽尔的卡碟并排而行,他偏过头打招呼:“嗨!”
卡碟两边的车窗都碎了,破裂的晶体材料碴子反射着五光十色的霓虹冷辉,就像是洞穴里丛生的彩色水晶,西泽尔的脸上也漂浮着淡淡的光彩,他笑道:“你当这是兜风——”
流弹穿梭,将他的话语击落在雨流中。
楚辞撇了撇嘴,道:“换一辆车。”
西泽尔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说,这辆太慢了,换一辆!”
他朝西泽尔挥了挥手,驾驶位的车门“哐当”一声弹开,楚辞探出半边身体,手臂一轮甩出去一颗微型号爆破弹,精准的落在后面追击的某辆车上,火舌和气浪升腾翻卷,高温将雨流蒸发出一道断层来。
西泽尔抓住张开的车门一跃,敏捷地从卡碟中钻了过来,楚辞将方向盘交给他,回头瞥见卡碟无所畏惧的冲下了轨道桥,在层层的轨道之中,爆炸成夜里破碎的星星。
西泽尔一接手方向盘就开始加速,车子行驶的越来越快,逐渐和追击者拉开了距离。
楚辞爬到后座上,将两具尸体丢出去,侧着身体,将要关上车门时,远远看见那辆黑色的武装车侧门开着,踏板上站着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男人,哪怕隔着重重雨幕,楚辞还是能感觉到他眼中的怒火和恶意。
“那就是杨隆?”楚辞问。
埃德温答:“是的。”
楚辞抬手一勾,拿起刚才追击者们掉落的长管枪,朝着背后的方向瞄准,开枪。
杨隆连忙侧身去躲开,而那颗子弹转瞬即至,却只是打中了他脚下的踏板。
他猛地抬头,看见远远的,楚辞朝他竖起一根中指。
尽管人类文明已经绵延发展了数个世纪,不论是文化还是科技都到了从未有过的繁荣程度,许多历史文化都成了时间长河中的尘埃,但也有一些沧海明珠永久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