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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关于他们的消息到处都是。”
“有大变故?”
“说不好,我认识一个他们运输工,说是运输部现在一盘散沙,新上任的总监的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呢。”
楚辞将药瓶塞进口袋,转身离开了集市。
“莱茵先生下手不轻啊。”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回到和卡莱·埃达暂时藏身的小酒吧里。
他买的是抗菌药,止血凝胶在埃达的伤口处停留的时间太久,导致缝合处有点化脓,早上她自己做过清理之后就开始低烧,楚辞只好药品贩子买了镇定和抗菌药物。
“你还不回去?”楚辞问,“行踪肯定已经暴露了,他们知道你在一百三十六层。”
“我本来还想和莱茵说点事情。”埃达因为低烧而声音嘶哑,“你有他的消息吗?”
楚辞摇了摇头。
“那就算了,以后再说。”埃达道,“你晚上送我去威廉姆斯那吧。”
“好。”
入夜之后楚辞送她到冷饮店的路上她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很痛苦,一进门星星就连忙去找医生,楚辞将埃达放在起居室的床上,威廉姆斯站在门口。有那么一瞬间,楚辞感觉到他不可忽视的杀气,和他的目光一起直刺向楚辞的后背,可就在这时,卡莱·埃达忽然睁开了眼。
“威廉姆斯,”她叫道,声音异常沙哑,“你不是他的对手。况且,想杀所提斯的是我。”
威廉姆斯嘲讽道:“你认为我会给所提斯报仇?”
“我不会。”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但我得提防着,有一天你会不会杀了我。”
埃达笑了笑:“你的用处比他多了去了。”
威廉姆斯再度看向楚辞,虽然收敛了杀意,语气却依旧冰冷:“记忆是怎么回事?”
埃达道:“他们想知道凛坂的新型机甲数据的从何而来,但是所提斯的记忆里竟然不存在这部分信息,因此怀疑他活着的时候,记忆被篡改过。”
“机甲数据……”威廉姆斯缓慢的吐出这两个单词,仿佛是要将它们在唇齿间碾碎。
“是一星过来的。”他道。
楚辞追问:“一星的谁?”
威廉姆斯却摇了摇头:“我只能追溯到信息匣子是一星的一家信息处理公司,但对接人应该只有所提斯知道。”
“公司叫什么?”
“查过了,空壳,假的。”
“你是圣罗兰的人?”威廉姆斯砸了咂嘴,“那组机甲数据目前只有感应的技术能完全实现,况且每一台都造价巨大,更别说圣罗兰那几个陈旧的器械厂了。
楚辞微微皱眉。
离开冷饮店后,他本来想找个地方随便过一夜,可是刚走到街道上没几步,埃德温就道:“有陌生通讯。”
楚辞的通讯id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他立刻点了连接,通讯频道里却只有一阵杂音,然后断连。
“定位这个终端。”
埃德温道:“在塔林东边的贫民窟,这个终端的主人是一个合成肉贩子。”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楚辞抵达定位点,这地方甚至称不上贫民窟,只是乞丐和流浪者的汇聚地,支起几个破烂的窝棚,因为夜晚气温低,往往好几个人挤在一起取暖过夜,以免被冻死。
那些黑夜里幽幽的目光如同鬼火般盯着他,楚辞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却并未在埃德温定位的地方看到艾略特·莱茵。破旧的桥洞之下蜷缩着几个乞丐,看到楚辞过来,有的往里缩了缩,有的只是看了他一眼,埋着头继续睡觉。
他绕过桥洞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身下垫着一张垫子,两边系着绳子挂在肩膀上,似乎是腿断了,竟要完全靠手行径。
楚辞往他身旁的垃圾堆开了一枪,桥洞下的乞丐惶然惊醒鸟兽作散,那个断腿的乞丐慢腾腾的挪走了。楚辞抬步继续往前,离开桥洞之后却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他立刻沿路返回,果然看到断腿的乞丐还在原地。
那乞丐抬起头,脏污纠结的乱发间是一双十分罕见的银色眼眸,宁静而深沉。
楚辞抬手,手腕上的机械弩飞出去一根箭矢打碎了路边唯一的照明,光亮消失,气流风呜咽着,吹不开这浓郁粘稠的黑暗。
许久,躲在桥洞缝隙里的乞丐颤颤巍巍的按下了手里的小灯,晦暗光圈照得周围的碎砖瓦砾都蒙上了一层灰影,但却不见一个人,想必是全都被刚才的枪响吓跑了。
……
“您这次伤的很严重。”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
“您是在为自己的倏忽找借口?”
“……”
旅店狭窄的房间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因为艾略特·莱茵腿上的创口已经化脓,楚辞不得不将整块坏死的息肉全部剜去,止血凝胶里蓄积的血已经发黑,在水池里凝滞成一滩。
“你还会动手术?”艾略特·莱茵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