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
西泽尔问:“那是为什么?”
“因为距离,”楚辞道,“我会离你越来越远。与其和我一样深陷泥潭,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死在途中,你可以伤心难过。但不必像我,日夜为了真相和仇恨而奔袭。
“小傻子,”西泽尔失笑,“从我的星舰坠毁在锡林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知道一点点,”楚辞抬手比了一小段距离,“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西泽尔按下他的手,忽然将他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就好像泄愤似的,楚辞一言不发的任他揉。但他的动作却逐渐迟缓,凝滞,直到最后完全停止,又慢慢的将楚辞乱糟糟的头发抚平。
“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他平静的道,“但你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甚至不告而别,我就只好自己问了。”
“我不是给你留言了吗?”楚辞辩驳。
“这就叫告别?”西泽尔反问。
“下次一定当面告别。”
“还有下次?”
楚辞忍不住吐槽:“你总不能把我装口袋里随身携带吧,肯定会有分开的时候啊。”
西泽尔道:“我倒是想,省的你到处乱跑,还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接着问:“我看你那天早上很着急就走了,来这是有急事?”
“是有事,不过以后慢慢说吧,现在开始讲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讲得完……”楚辞打了个呵欠,翻身躺在床上,“你一定会知道,关于我的一切。”
大清洗
旅店的老婆婆慢腾腾的推上店门,那扇门因为年久失修,门轴断裂,只能靠着粘合剂勉强维持。
“吱吱呀呀”一阵别扭的声响,门才勉强关上。
锁链将要挂上时,一只手忽然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扣住边沿,老婆婆气喘吁吁才能关上的门被那只手轻而易举的拽开。
“你竟然没走?”老婆婆惊讶。
“当然。”
门扉闪开,跨进来一个寸头年轻人,他穿着去年很流行的那种宽裤子,上身套着件脏兮兮的夹克,他的脑袋侧面有一道大约三寸长,半指宽的痕迹,有可能是某种时兴的潮流造型,但若是走近了,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道伤疤。
他看上去像是街头混混或者帮派小子。
“外面都是穿黑衣服的,”老人絮絮的道,“把街上的小年轻都吓得够呛,该你死的时候,躲都躲不掉哦。”
“你怎么总是说这话?”年轻人一手叉着腰,俯身去柜台后面的箱子里找吃的,“我过来的时候看到街口有两个他们的人。”
“实际上更多。”老人似乎有点生气,“所以我才让你走,他们要是打进来,老婆子我可救不了你,只能自己先跑。”
“喂,你都已经这么老了,”年轻人毫不客气的道,“还没活够?”
“我说了,该死的时候,躲不掉……同样,不该死的时候,就好好活着。”
年轻人一屁股坐在柜台上,原本就残缺不全的柜台此时更摇摇欲坠:“他们应该没有发现我,放心。”
他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讶然:“今天竟然有人光顾你的生意?”
“是和你一样,走不掉的两个年轻人,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个标记手,”老人的语气有些神神叨叨的,“要我说,那姑娘也该留在风铃大道,但她躲不掉……”
“你又开始了。”年轻人露出生无可恋的神情,三两口吞掉手里的面包,起身就要走。
“撒普洛斯!”
老婆婆忽然尖叫了一声,年轻人被吓得差点跳起来,摸着胳膊上异军突起的鸡皮疙瘩道:“老不死,你干嘛!”
“他们要开始了。”
“什么开始——”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一阵猛烈地枪声。
老婆婆看着年轻人震惊的神情,冷哼道:“你真的以为他们不敢在风铃大道动手?”
年轻人瞪大眼睛:“那现在怎么办?”
“撒普洛斯,你总是大惊小怪……”
叫撒普洛斯的年轻人嘴角抽了抽:“到底是谁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