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的很快,蒙昧天光和和阴沉的树影都被他抛在身后,几乎只剩下一抹透明青色的影子,那是他身上的雨衣。
精神力场感知反馈的信息是山脉南边有人大面积活动,于是楚辞就朝着那边赶了过去,一路上不断调整方向和路线,距离那片区域越近,就越清晰的感知到,那应该是演习交战双方的其中一方,否则不会有那么大的信息载量和范围。
但是楚辞离开指挥中心的时候,战局已经僵持在双方在却兰那条人工蓄水河两岸对垒,因此他并不知道汤臣山中行军的到底是35师还是177师。
“不论是哪一方,只要借用他们的通讯设备就能联系到指挥中心,哪怕是信号基站损坏,他们肯定也有电磁波设备。”埃德温如是说。
楚辞问:“周围的信号基站依旧是损坏状态?”
“是的。”
“好家伙……他们难道真的把汤臣山所有的信号基站全都破坏了?”
他自言自语着嘀咕了一句,又跑了一段,距离感知到有人活动的区域已经很近了,他才终于喘了口气。
但他奔跑的速度却并没有慢下来,精神力场不断收束,最终只固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有人低低交谈的声音逐渐反应在他的脑海。
“……指挥部消息,工程组撤退了。”
“那看来是要改行军路线。”
“洛林山道那边什么情况?”
“反正肯定是不能走了,如果要彻底清理,需要最少三十个小时。”
“嗯?坐标(22`34,45`80)有人!距离当前位置直线距离六百七十四米。”
对方大概手持某种非常灵敏的探测设备,哪怕距离并不近也能知道楚辞的精准位置,楚辞下意识转身就要跑,一想不对啊,我不是去寻求救助的吗?
于是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脚步,转身朝相反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茂密的丛林中出现了两个穿迷彩的侦察兵,他们的作战服隐蔽效果非常好,如果光凭借肉眼,短时间内楚辞根本发现不了。
两人一看到楚辞就举起了手中的枪,但是当他们看清楚辞的形貌之后同时都有些疑惑,其中一人大声道:“做什么的!”
“我是跟着靳总参来指挥中心学习的学生。”
楚辞本想在终端里调出自己的学籍信息作为证明,但是这里信号基站全部损坏,加载了半天显示载入失败,只好放弃。
“学生?”
“我本来要去战地医院拿药,但是那边山道滑坡,我和司机弃车避难路上走散,我被困在山里了。”
两位侦察兵对视一眼,左边的低声道:“他说的应该是洛林山道,那里七个小时前确实发生了地震。但是洛林山道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直线距离五十七千米,轨道和公路距离一百九十二千米……”
他声音很轻,但楚辞的精神立场正处于高度敏感状态,因此“听”得一清二楚。
而这句话言下之意,除非楚辞会飞,否则他七个小时后用具一人出现在距离震中一百九十二千米的地方,多少有点离谱。
但侦察兵还是道:“你慢慢走过来,终端和其他防身设备都放在地上!”
楚辞按照他说的,解下自己手腕上的终端走了过去。
两位侦察兵都非常谨慎,哪怕楚辞已经将终端放在了地上他们也没有收起枪,反而随着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愈发警惕起来。
周围安静异常,只有深林的鸟啼叫了一声,留下无数空荡荡的回音。
楚辞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举手投降以表示自己是好人,一低头看到自己因为山间跋涉而随手绑在靴子边的小刀忘记拿下来了,于是踢了踢腿道:“我拿一下这个——”
侦察兵立刻戒备起来,楚辞弯下腰的同时其中有一个侦察兵的枪管擦着他的脊背掠过去,几乎是本能般的,楚辞抬手扣住那把枪朝着反方向大力一折,侦察兵的手腕发出“咔吧”一声脆响,与此同时,他抬腿飞踢,头也不回,却精准的踢掉了另外已给侦察兵手中的武器。
手腕被折断的侦察兵因为吃痛而闷哼出声,牙齿间倒吸的冷气尚未抵达肺部,脖颈之后靠近后脑的地方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枪柄,于是往旁边一歪倒在地上。
而另外一个侦察兵来不及捡枪,视线里的拳头在疾速放大,然后他的颅腔剧烈震动了一下,猩热的液体爬过鼻管,留下一路又痒又热辣辣的痛楚,他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去,下一秒也跟着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直到两名侦察兵晕倒在地,那声鸟叫的回响才逐渐无声。
楚辞抓着绑在靴子边的小刀,看着脚边晕倒的两人,有点难以言说的茫然。
沉默了一下,埃德温道:“林,你不是要向他们求助吗?”
“话是这么说的……”楚辞默默将两名侦察兵扶起来靠在树干上,“但是我的身体它不受控制的就动手了,这叫什么?职业病?”
埃德温道:“打晕他们虽然可以获得他们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