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他垂着眼睫,遮去了眼里所有的情绪,也遮去了光。刚好有一班列车到站,人流从通道里涌出来,所有人都向着通道之外的□□,只有他逆向而行,就这样冷漠而消沉的往前走。
“您……”
白粤的话被淹没在嘈杂的人群里,她连忙小跑着跟上去,直到列车开动,她终于忍不住道:“您……心情不好吗?”
西泽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半响,白粤听见他“嗯”了一声,很轻。
白粤愣了一下。
如果她是靳昀初,那么就肯定会想起,四年前他们从斯托利亚空间站转到主卫三,在空港的站务厅看了一整天的监控,那时候西泽尔的状态和现在相差无几。
这个小星球对他来说,总也是个……记忆尤深的地方。
沈昼的家是在一幢老公寓里,那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连门禁都已经失效而无人维修,爬山虎爬满了半个后墙,阴沉沉的绿。
西泽尔走近一扇陌生的门前,基因锁上投射出一道“x”形状的光线映照在他脸上,但是门并却并没有打开。他想,也许楚辞曾经无数次进出过这扇门,那时候他会在想什么?
想……这个叫西泽尔的混蛋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人的记忆总是很奇妙,他在黑三角防区杀过的星盗的名字,一时半会都很难想起来了;白粤前几天告诉他,35师军部餐厅哪个窗口的菜更好吃,那时候她雀跃的声音也已经模糊了。但是在锡林,老林和他说过的话却无比清晰;在空间站时,他和楚辞说过的话更是仿佛镌刻在脑海里。
那时候,他说真切的以为,他会带着那孩子回家。
在毕业之前,他可以用好几天来为他找一所合适的学校,可以带他去首都星的博物馆参观,可以送他去上学,带他去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
可是那场毕业典礼,他们谁也没有出席。
那一年春季,他从179基地的雪原里走出来,从星舰的营养舱中醒来时,正好是中央军校的毕业典礼,他的母亲在通讯里问了数次他要不要回去,西泽尔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