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快要死亡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幻想有人将枪火和弹药送到了他跟前。
他自嘲的想,这一点也不现实,谁都知道军火在雾海有多稀缺。
可是不对!
这根本不对。
他的中间名“伊谷”在曼斯克语里有女□□官的意思,当年给他起这名字的是买他的奴隶主,而这个名字,是他一生都想要丢弃和摆脱的东西,他怎么在濒死之际,自己叫自己厌恶透顶的全名?!
但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本身就很少,给他起名字的奴隶主也早就被他杀了,是谁——
他的思绪断带在这一刻。
再醒来,他已经躺在了安全屋的床上,身边是可以信任的手下,伤势也都得到了包扎,只是失去了一只眼睛,视线比以前下降了不少。
但是科维斯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他没死,只要他没死,一切都还好说。
他舔了舔干涩的厚嘴唇,对手下道:“给我,咳咳咳,给我水。”
手下见他醒了,惊喜的按照他的要求去倒水,科维斯撑着床慢慢坐起来,第一时间就去检查自己的终端。
卡在手臂上的终端坏掉了一个角,但不影响使用,他检查了加密资料,发现没有遗失之后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就发现有一条陌生的通讯消息进来:
【科维斯先生,对我6个小时前的提议有兴趣吗?】
科维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间,宇宙标准时间凌晨1点10分,6个小时前,就是昨晚20点,他清楚的记得自己遇到偷袭是在昨晚19点,那么20点……他正半死不活的躺在无人的巷子里!
那句叫了他的全名,问他是否需要军火和武器的询问,是外界真实的存在的!
科维斯看着终端上冷冰冰的礼貌问候,心中悚然一惊。
社会性死亡
科维斯下意识的想要坐起身来,可是浑身虚软根本使不上力,应该是手下给他清理伤口的时候注射了镇定类药物。他缓缓调转头颅,狭窄模糊的视线里呈现出安全屋的全貌来。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老式窗扇和门廊,只有一层,他躺在套间的床上,外面客厅里传来些不怎么清楚的谈话声。
套间的门虚掩着,科维斯看了看灯光透过门缝留下的一小片阴影,目光再次回到了终端的消息上。
他最终还是未能免俗的回复:【你是谁。】
那边很快过来了新的消息:【你需要的人。】
科维斯平生最讨厌别人和他打哑谜玩文字游戏,于是怒气从心头起,准备要喊手下进来,他虽然不太懂网络技术,却也知道追踪网络地址这回事,可就在他刚要张嘴的前一刻,就有新的消息进来:【我劝你不要尝试追踪我,那会给你带去灾祸。】
科维斯完好的那只眼睛瞳孔缩了缩。
他问:【你监视我?】
【监视?我没有那么无聊,我只是能看见你而已。】
就在这时,手下端着水杯进来,终端上的通讯页面被科维斯一下扫除干净,而神秘人就好像知道有人进来一般,这一时间段里没有任何动静。科维斯接过水杯心不在焉的灌了一口,却因为肺部受伤而剧烈的咳嗽起来,胸口起伏着,半响才终于平息。
他挥手叫手下出去,咽下一口血锈味很重的唾沫,回复神秘人:【你必须得告诉我,你是谁。】
【我以为我已经展现了足够的诚意,我甚至专门去见了你。】
【好吧,你可以叫我,林。】
他果然是专门去找我的!脑海里刚产生这个想法,科维斯就浑身一激灵。那这个叫林的神秘人,他到底只是去找他的时候巧合的遇到了自己身受重伤,还是在知道自己被突袭受伤之后,专程前去暗巷里“拜访”?
显然后一种可能性更大,因为他几乎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无端的想起来自己半死不活躺在巷子尾时看见的那抹影子,当时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思考,现在想想,那就像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一定是观赏姿态,居高临下看着他,身影穿梭在黑暗中,神秘又有悠然。
科维斯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人脉丰富,但他从未听说过雾海哪号人物叫做林,更有可能这只是个假名,而这层面具的背后,隐藏着他所不能接触到的庞然大物。
但科维斯生性谨慎保守,他不能相信这个将军火送到他面前的神秘人,于是回复道:【我需要考虑考虑。】
这一次神秘人没有立刻回复。
科维斯放下了终端,他因为受伤失血而精力不济,但现在却根本不是休息的时候,他知道昨晚在政务厅广场附近被偷袭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那个叛徒,他也还没有清除,现在的事态几乎到了白热化阶段,加上刚才忽然冒出来这个叫林的神秘人……这些事情毫无疑问,搅的他心烦意乱。
门外再一次传来手下的商讨声,刚才端水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严实,因此这一次科维斯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