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从厨房回来的,依旧抓挠着自己的嗓子,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念叨:“果然不能熬夜,真的要狗命。”
沈昼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这是受凉发烧了。”
他说着就要去给楚辞拿药,收手的时候不经意碰到楚辞的帽子,而楚辞这会脑子有点不清楚,平时拼死捍卫的帽子就这么被沈昼轻而易举的碰掉了……
他狗啃般的发型重见天日,即使已经过了好几个月,长长的不少,但还是丑的天怒人怨,阎王见了也发愁。
沈昼:“……你这个发型,有点东西。”
楚辞:“……”
他发誓,等他再见到西泽尔,一定要给他剃个光头!
刺花与靳参谋长
楚辞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帽子戴了回去,生气的揣着手,恶声威胁沈昼:“你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沈昼道:“好,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个鬼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镜都歪在一边,整个人的姿态都是一个大写的幸灾乐祸。
楚辞面无表情且语气僵硬:“你要是再笑我就杀了你灭口。”
沈昼拿掉了眼镜,往后一仰靠在沙发靠背上:“至于吗玲,不就是头发?总有一天会长出来,你可以换个好看的发型,只是时间问题。”
楚辞立刻要起身去厨房里提菜刀,沈昼连忙阻止他:“别了别了,你还发烧呢,杀了我谁给你买药?”
“低烧而已,”楚辞抱起手臂,“靠我顽强的身体免疫力。”
沈昼:“……”
“好了好了,”他打开终端某个页面上划拉了两下,“药买好了,我们来说正事,说完你就去休息。”
楚辞站在厨房门口,大有一副“你要是敢提一句我的发型我立刻就进去拿刀”的架势。沈昼头皮发麻,越发觉得这小孩不能惹,清了清嗓子道:“颂布这个名字我没听过,但是我可以找人去打听。”
“他可能不是主卫三的人,”楚辞道,“甚至有可能不是卡斯特拉人。”
“没关系,”沈昼一只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回头看着楚辞,“我有门路?”
楚辞:“?”
沈昼摩挲着下巴,道:“我认识一个情报贩子,或许他可以帮忙打听到。”
楚辞心想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脉,他道:“你不是个老师吗?”
沈昼笑了笑:“谁没点别的爱好。”
楚辞“啧”了一声:“所以你的爱好就是管闲事呗。”
沈昼:“……”
正说着门铃就响了,是物流机器人送来了沈昼买的退烧药,沈昼将药接进来,本来想问问楚辞要不去楼下的医疗门诊看看,结果楚辞抓过药片瞅了眼说明书就往嘴里一塞,灌下去两口水完事。
然后语气平静的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那个情报贩子?”
沈昼道:“明天。”
楚辞道:“带上我。”
“……好。”
说完楚辞就回去了书房,沈昼看着他单薄瘦小的背影一闪消失在了门缝里,嘀咕:“可真不像个小孩……”
确实不像个小孩,甚至比一些成年人还要聪明神秘。他凌晨走的时候本来想锁上门,但转念又想,如果这孩子真的要走,那他也不该拦。下午回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沈昼本以为他真的离开了,可是书房的门掩着,透过门缝,原来他只是在里头睡觉。
红帽子盖在脸上,只能看见一点乌黑的发顶,和落在枕头上,细细的头发丝。
沈昼最早知道孩子失踪的事,是莉莉告诉他的。莉莉对他不设防,三言两语就被他套出来不少案件细节,那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注意收集信息,查案的基本方法和逻辑推理是他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教的,原本只以为就是件普通拐卖案,却没想到越调查越心惊,这件事比他想的要水深的多。
……直到他班上的学生徐敏恬也跟着失踪,直到他遇到了这个神秘的小孩,玲。
沈昼将屋子里的灯全部灭掉,窗外的灯火千万点,光明比黑暗更多。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想,六年前他查清楚害死父亲那件恶性爆炸案的时候,觉得人死如灯灭,实在过于轻易,因此难过了很久。
后来他遇到很多事情。那些大的小的、复杂的简单的、聪慧的愚弄的真相;那些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悲欢并不相通,际遇各不相同。世间万物变化太快,他几乎淡忘了父亲的声音,最终屈服于宇宙生命规律之下。
真相到底意味着什么,而真相背后的人,又在追求着什么呢。
翌日。
楚辞起的更早,他在厨房里转悠了半响沈昼才打着呵欠推开卧室门,闭着眼睛问他:“你一个小孩竟然不赖床?我那些学生天天都有迟到的。”
楚辞惊讶的道:“难道你今天不去上班?”
“不去,”沈昼坚定摇头,“有理由不去上班我为什么要去。”
楚辞:“啧,咸鱼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