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其实也有很多更灵活的设计,只是顾及到量产的效率,才刻意采用了目前这种?比较折中的构造。
“更何?况,义军能发展至今,与你的才能,也是脱不开?干系的。若没有你当年在临月山上恪守坚持,我?又如何?能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墨者,又如何?能与义军一同走到今日??
“这样的贡献,不只是我?,与我?们同行的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
奇异的,谢知秋并未在说情话?,可他却因此感?到了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烈的情感?波动,甚至想要因此拥她入怀。
萧寻初心里这样想,行动上也就如此做了。
他扣住谢知秋的手腕,只见浅色衣袂如云扬起,谢知秋就轻盈地落入他怀中。
妻子的身躯娇小而?柔软,一碰就知道完全不同于男子的结实。
而?正?是这具身躯,曾与他命数契连、生死与共。
是她抓住他的手,目标坚定地在前面引路。她曾看到他的才华与理想,然后一步步将他引向今日?之运。
萧寻初捧住谢知秋的后脑,闭上眼,俯身将头重重地埋在她的肩头。
即使?问题没有根本?解决,但世上只要有一个人信任他到如此份上,总觉得内心就会涌现?出某种?力量,哪怕面前是难以逾越的刀山火海,他也可以上去闯一闯。
谢知秋感?到萧寻初在她背后收紧的双臂,一愣。
她一言未发,只是同样环抱住了对方的背,静静地依偎在对方胸前。
灯影轻轻晃了一下,不知何?处而?来的暖意消解了北地冬寒,而?窗外的明月,静悄悄爬上了树梢。
……
后半夜,谢知秋取了件萧寻初的裘毛大氅披着,仍坐在桌前看辛国的历史记载,以及近来十年方国使?者出使?辛国带回?的笔记。
萧寻初自不舍让谢知秋一个人熬夜想对策,便在对面坐着陪同阅读,两?人共用一盏烛灯,就这样看了小半宿。
不过,不知从?何?时起,谢知秋就只是拿着文书一动不动,蹙眉凝思。
萧寻初注意到她的异状,道:“你要是累了,不如去睡吧,我?把这些再看一遍,如果找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整理出来,明日?给你。”
谢知秋缓缓摇头。
“我?没困。”
她说。
“……我?只是在想,既然辛国也有这样的武器,那为何?不早点拿出来,白白挨了义军这几?个月的打。”
萧寻初一怔,顺着谢知秋的思路,考虑道:“宋师兄将突火枪的图纸卖给辛国商人,至今有快十二年了。
“不过在义军用之前,没见有人在战场上用这种?武器,反而?是最近,我?们的军队普遍配备了火器,他们才开?始拿出类似的东西。”
谢知秋垂眸,盯着文书上关于辛国的种?种?情报。
实际上她今晚专门挑出来的,都是关于辛国李太后生平的内容。
尽管方国使?臣描述辛国太后的时候,总是带着很多主观情绪,但从?她的人生经历中,仍旧有可能推得她的内心想法。
半晌,谢知秋道:“我?在想,承天皇太后尽管与顾太后一样都是太后,但两?人出身经历完全不同。
“顾太后是平民出身,前半生颠沛流离,对民间疾苦体悟更深。
“但承天皇太后……她的娘家李家,在辛国是数一数二的汉族权贵,在辛国的地位甚至仅次于大贺皇室,她是彻头彻尾的贵族千金,或许她的思维想法,比起义军,会更接近于赵泽。”
“什么?!”
出于种?种?原因,萧寻初现?在对赵泽的印象并不好。
不过他刚要抓头发,就想明白了谢知秋的意思:“你是说,她和赵泽一样,知道火器好用,但是出于保守心理,不愿意冒然公开??”
谢知秋颔首。
而?且,辛国的军队有相当一部分掌握在宗室手里,要是火器不小心被?宗室所?用,对皇太后来说绝对是大麻烦。
谢知秋想了想,说:“不过……她比赵泽聪明。尽管认为这种?新式武器有风险,但仍然留了一手,并在关键时刻祭出来,威吓我?们。”
要真是这样,辛国的整个体系应该都不成熟,多半远不如义军所?在的北地完善。
……这倒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寻初。”
谢知秋目色幽沉,出了声。
“等到上京,见到承天皇太后,我?们有可能会死的。”
“——!”
尽管自古有“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规则,但谢知秋要向辛国提要回?十二州这种?高风险的议和条件,而?且两?人明面上是朝廷的使?者,实则是义军的人,身份也有问题,其实在出行前,谢知秋就反复强调过此行颇为危险。
不过,此刻听她如此郑重地重提此事,萧寻初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