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一刻,他一度以为傅泽琛要杀了萧军。
傅泽琛结束了单方面殴打,又恢复了刚刚那六神无主的样子,继续坐在手术室外苦苦等候。
冯良紧张的上前,“老傅,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跟大家说说,我们都能——”
“原来我也是畜生。”傅泽琛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力度之大,几乎瞬间就打的自己满脸青紫。
冯良被吓了一跳,忙道:“老傅,你不要这样,我们并不知道萧余他爸会这样做,当时那种情况,是个人都会怀疑他们俩沆瀣一气是来骗钱的。”
“是我不够爱,否则为什么会相信这些话?小乖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他人去判断,他明明就是个自卑又敏感的孩子,那么卑微,那么小心翼翼,我为什么还要怀疑他?”
傅泽琛双手成拳,用力之狠,指甲顷刻间就刺破皮肉,鲜红的血从掌心里溢出,一滴一滴落在被萧余染红的衣襟上。
“老傅——”
“冯良,你替我去一趟宁城,我要知道小乖被关在了哪里,他究竟受了什么折磨,我要一笔一笔跟他们算。”
冯良蹙眉,“老傅,如果,我说如果这事跟你爸——”
傅泽琛抬头看向那刺眼的手术红灯,“父债子偿,我用我的命偿。”
萧余的手术一直进行到第二天下午,他并没有被推出手术室,而是加急送去了icu,傅泽琛连见都没有见到他一面。
“病人情况很不好,你们知道他脾脏被摘除,胃也被切除过三分之一吗?”医生疲惫的询问道。
傅泽琛麻木的看着他,脑子里嗡嗡嗡全是耳鸣。
“这次出血量太大了,不得已下只能再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胃,另外他太胡来了,不知道这些日子他都吃了什么药,腹腔严重感染,到处都是血,现在就看肝肾会不会再被感染,如果这两个器官都出现衰竭,可能就——”医生噤声。
“会死吗?”傅泽琛甚至都不敢大声问。
医生轻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未来72小时是最危险的时候,时刻都有可能炎症再起高烧不退,如果能压下去,可能还会有转机,如果高烧压制不了,体内脏腑会在短短几天内全部衰竭。”
“我求求你想想办法,你要什么我都给,要换心肝脾肺肾,我马上去想办法。”傅泽琛紧紧的抓着医生的胳膊。
“我们会尽力而为,另外我还是要说一下,病人送来的时候双手都被割破了,求生欲望并不高。”
傅泽琛如雷轰顶,其实不是医生治不好,而是他的小乖不想活了。
医生离开,护士提着一个染血的袋子走了出来,递交给了傅泽琛。
傅泽琛看着透明袋子里那枚被血染透的戒指,所有伪装彻底崩塌,他颤抖着蹲下身,双手紧紧的捏着那枚替代品。
原来是我亲手把我的小乖弄丢了……
萧余是被痛醒的,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五脏六腑像是被放在了沸水里反复煎煮,疼的他止不住的颤栗。
周围光影不断,他努力的睁开双眼,祈求这些人能不能给他一个痛快。
好痛啊。
“病人醒了。”护士听见报警声,连忙找到值班医生。
萧余看不清自己身边围了谁,他一心以为这些人是来救他的,可是当冰冷的药水打进肚子里时,不仅没有熄灭那团火,甚至还在添油加柴,更是剧烈的疼痛像是要把他的所有血肉烧成灰烬。
不……不要……
萧余想要告诉他们放过他,不要再折磨他了,可是这些人却发了疯似的往他身体里推药水,每一支药都像是新一轮凌迟,割着他的血肉,搅着他的内脏。
琛哥,救救我……
真相
宁城:
冯良在看守所里见到了正在接受改造的小梁。
小梁打量着突然来探访自己的陌生人,疑惑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见我?”
“你记得萧余吗?”冯良直接开门见山问。
小梁听着这个名字就被气笑了,“当然记得了,化成灰我都得记得他,我有今天还全是拜他所赐。”
“你知道你们那个精神治疗中心是违规的吗?”
小梁摇头,“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老板有没有资质,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现在被关在这里,也是咎由自取。”
小梁怒了,拍桌而起,“你特么是来找骂的吗?”
冯良不为所动,继续盯着独自跳脚的家伙。
小梁愤愤的看向后面,“我不想跟你说什么,我要回去,带我回去。”
旁边的两个狱警没有任何表态。
小梁皱了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人来头不小。
冯良道:“如果你想以后日子好过一点,我问什么,你老老实实回答就行了。”
小梁这下不敢再横眉竖眼了,在这种地方,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若真是惹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