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我造成的。同样,赵学森的去世,更不是你没有拦住他努力工作造成的。相反,死里逃生的我能看到担心我的你,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慰藉了。我相信,对于赵学森来说,能够与你共事,能够得到你的支持与认可,能够在他离开后还能有人鸣不平,这一切,他一定也对你心存感激。”
“学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庄北宁似乎是怕自己的言语不够真挚,不足以令韩蔺舒心,又赶忙加了一句:“真的。”
能在寒冬听到温暖的话语,于韩蔺而言,可谓是久旱逢甘霖。他刚想回应,忽然发现前方有一堆酒瓶碎片,他踩下刹车,请庄北宁稍微等一下。
韩蔺裹紧了衣服,打开车门,下了车,跑向前方那一堆他只需要微微???转弯就能避开的酒瓶碎片。
庄北宁透过车前的玻璃,看到韩蔺蹲下身,用手拾起碎片,将其一一移至路边,并叠成一垒,避免行人不注意被误伤。
庄北宁看着韩蔺的背影出了神,眼前仿佛又看见了二十岁的他。
彼时的韩蔺,意气风发,音容爽朗,在清华园里酣畅淋漓地打着球,却还是能在注意到树上鸟巢摇摇欲坠,爬上树将鸟巢加固,护住幼鸟。庄北宁记得当时的自己就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赤忱,看着他的善良,在心里为他叫好。
这些年过去,他们从象牙塔走入社会,为无数事弯过腰,失意过,绝望过,值得庆幸的是,即使屠龙少年没有凯旋归来,韩蔺也依旧是那个执剑往前的人。
庄北宁推开车门,走到韩蔺身边,将口袋里的纸巾递给韩蔺。
“学长,拿纸巾包着吧,不要伤到手。”庄北宁说。
韩蔺接过纸巾,抬起头对庄北宁笑:“外面太冷了,你快回车上去,我马上就好。”
“一起呀,一起当然会更快。”庄北宁毫不犹豫地说。
巴黎这几年来,经济都不景气,失业率激增,社会人士斗殴不断,借酒消愁之人数不胜数,故而,街道上的碎酒瓶便不足为奇。
在巴黎生活时间较长的人,都心照不宣地形成默契——避开有碎酒瓶的街道,那里治安不好。
庄北宁素来深谙其道,总是避开走,如今,有韩蔺在身旁,竟觉得玻璃碎片在月光下也能发出闪耀的光芒。
靠时间才能放下的人,果然,是经不起见面的。
韩蔺将碎酒瓶片都放置妥当,回头看在出神的庄北宁:“好了,我们回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