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见怪不怪,整理“灾后现场”也很轻车熟路。若不是要陪朱逸之去机场,庄北宁连车玻璃都懒得换。
因为朱逸之不通晓法语,所以,当庄北宁与机场工作人员沟通时,他只能乖巧地站在一旁。
经过查询,因为失误,朱逸之的行李箱并未随着他登机,如今机场已经将他的行李箱送上了另一趟航班,待航班抵达巴黎即可取得。至于朱逸之的随身物品,确实是被其他乘客误拿了。但是,???因为这位乘客是在巴黎转机,人已经到了柏林,因此,对方将这些物品寄回了机场。
听到“寄回”这两个字的时候,庄北宁不由得皱起了眉。
欧洲邮寄速度之慢,可谓是令人发指。庄北宁曾为翻译社的客户处理过一份国际邮寄件,整整三个月过去,邮寄件始终没有抵达。庄北宁百般催促,当她满腔怒火看到快递员推着自行车出现时,连责备的话语都说不出。
一想到快递员靠自行车送快递的画面,庄北宁只能在心里祝朱逸之的随身物品好运。
庄北宁回过头同情地看了一眼傻笑着充当背景板的朱逸之。这个小屁孩也真是倒霉,不会说法语,还跑来巴黎,结果随身物品在柏林,大件行李则留在了洛杉矶。她又看了一眼手机,韩蔺还是没有音讯。
为了让朱逸之尽快能恢复正常生活,庄北宁带着朱逸之去大使馆申请补办了证件。重新拿到证件,还需要三天以后。庄北宁替朱逸之登记了所有信息,等一切办理妥当,已经临近中午。
庄北宁拉开小货车车门,坐上了驾驶座,看着迟迟不上车的朱逸之,她轻而易举地猜出了他的心思。
“我还有稿件要翻译,没有时间带你四处玩。”庄北宁就像是在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对话。
朱逸之撒起娇来:“庄北宁,你真是掉钱眼里了。这样,你一个小时多少钱,我买你的时间!”
“这话说得豪气。敢问,你口袋里有多少钱?我不接受赊账。”庄北宁感觉身体有一点微微发热,想来还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等联系上老韩,我让他给你嘛。”提到钱,朱逸之没有了底气。
“给你两个选择。一,在原地呆着等你表哥来接你。二,上车,跟我回家,直到你表哥来接你。”
“当然是……二!”
朱逸之见好就收,立刻坐上了副驾驶座,还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庄北宁的飙车技术他是见识过了的,在见到韩蔺之前,他一定要保住这条命。
刚刚在从机场去大使馆的路上,一个彪形大汉开着一辆豪车挡了庄北宁的路,庄北宁一个甩尾就完成了超车动作,而朱逸之则吓得连喊妈妈,小脸瞬间煞白。
朱逸之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女翻译,要住在犯罪率奇高的区域,开起车来像一个女土匪,与工作人员沟通时又能举止得当。
朱逸之家中经商,极其富裕。他大学修读经济,爱好却是音乐,在网络上也是名气不俗的摇滚歌手,拥有一众迷妹,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获得了满足。
在洛杉矶,半工半读的学生用一个美分都要仔细计算,每天走路上学,遇着风雪,回到学校已经变冻到发抖。而朱逸之这种富裕人家的小孩,上万一把的“弗兰达斯”电吉他摆在豪车后座,最爱的事情就是组织同学在家中办音乐派对,若是要出门,管家已经安排好家中的劳斯莱斯等着接。
他自幼读贵族学校,私家车出入,独立卧室,零用钱花之不尽。父亲收入甚丰,母亲长驻家中,均有求必应,小时做手术,住的是顶尖私人医院,祖母外婆莫不紧张得要命,如宝贝般哄着。
这样一直活在蜜罐里的人,总会渴望看看外面的世界。好不容易等到大学毕业,他偷偷溜来号称浪漫之都的巴黎,惨遭行李悉数遗失。
还好他想起曾在南加州大学就读时在家中住了两年的表哥韩蔺正在巴黎,无奈韩蔺大玩失踪。如今看来,不管庄北宁是何方神圣,为了不在父母面前那么快丢了面子,朱逸之都只有一个选择——跟着庄北宁。
回家的路,庄北宁把车开得稳当了不少。她将小货车停在院子里,推了在副驾驶座上睡着的朱逸之一把,确认朱逸之醒了后,径直回了阁楼。
“庄北宁,你能不能温柔一点!你还是个女的吗?”朱逸之在睡梦中被推醒,不爽地大叫。
庄北宁没有理会他,扶着栏杆往前走去。她觉得整个身体都很沉,无力感贯穿全身,之前发热的身体渐渐发冷,连呼吸都要用力才能顺畅。
回到阁楼后,庄北宁翻出两个面包,放在桌子上,作为自己和朱逸之的午餐。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灌了一大口后,总算精神状态缓过来了一些。
朱逸之对敷衍的午餐多少有些不满意,但是看到庄北宁已经坐在书桌前咬着面包开始翻译工作,他把袖子扎了起来,走进了公用厨房,决定“大显身手”。
大概是因为院子里共享公用厨房的邻居们都被抓了,庄北宁对三餐又都得过且过,朱逸之在厨房里找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