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色,不是说?她与蓬莱道子这些时日都在钦天学宫中?闭关么?
何况她所长不是阵法么?何时又通兵道?
一时间,诸多视线或明或暗向姬瑶投来?,其中?多带着浓浓探究意味。
面对长孙静近乎质问的话,姬瑶淡淡回?了一个?字:“是。”
便是她助玄石败了他麾下?骁武卫,又如何?
长孙静盯着姬瑶,袍袖在青云台的风雪中?翻卷,他的神?情很冷。
即便那缕杀意一闪而逝,还是为?谢寒衣敏锐察觉,他身形微微前倾,护持住境界尚且不足的桓少白等人。
长孙静的目光自钦天众人身上扫过,权衡良久,终究什么也?没有做,只冷声道:“瑶山君大才,既入商,是玄商之幸。本将,当以厚礼贺瑶山君入商。”
以长孙静行事,他口中?厚礼,只怕不是轻易能接下?。
谢寒衣不由皱了皱眉,长孙静却缓缓向姬瑶笑了起来?,他转身,玄色袍袖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逆着风雪走下?青云台。
见?此,随他而来?的傅集等人也?起身跟上。
在场世族面面相?觑,但看着主位上宿昀似笑非笑的神?色,并未有人再起身挑战君王威严。
望着长孙静离开的背影,宿昀并不觉得恼怒,他看着躺在下?方的十余具尸首,嘴边勾起些微笑意,真正被激怒的,是长孙静。
像是方才变故未曾发生一般,他示意礼官出列,继续今日仪程,玄石难得赢了演武,又如何能草草了事,他自是要大加封赏,叫玉京乃至整个?玄商都好好看看。
无论是长孙静还是宿昀,其实都可以用一句可怕来?形容。
滁虞山演武后, 玉京再度恢复了平静。那日自青云台拂袖而去后,数日间,都未见?长孙静有所反应, 但没有人因此认为他会任由此事揭过。
只青云台上自戕的骁武卫十余将领, 已足够令人?窥得他?的态度。
一入十二月, 玉京的雪落得更密了,在深入肺腑的寒气中, 即便修士,也需运起灵气才能抵御。
钦天学?宫中, 谢寒衣与姬瑶披着裘衣走上宫墙,举目望去, 玄铁宫城已经覆上皑皑雪色。
漫天碎雪飘落, 却未曾落在两人?肩头, 灵力撑起无形屏障,令飘落的雪花避开了两人?身周。
在演武之后,姬瑶便没有长留玄石大营,只过几日与以将离为首的将领交流兵事。
宿昀也未加阻止, 至少现在, 他?对此还算乐见?其成。
纪微也恢复了之前前来钦天学?宫的频率, 数算之道广博,并非短短时间之内便能通晓透彻。
朔风挟裹着寒意而来, 枯树叶片已经凋零殆尽, 只剩枝上残雪在风中抖落, 发?出簌簌声响。
姬瑶与谢寒衣并肩站在宫墙上,静默听雪。
远望可见?群山轮廓, 灰白天际下,恍如冰雪雕琢而出的晶莹花枝徐徐盛放,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花枝根部?燃起冰蓝火焰,不过刹那便将其吞没,化为点点灵光消散在天地之间。
“阿瑶……”感?知到响动的瞬间,谢寒衣皱了皱眉,他?转头看向姬瑶,却见?她的身体缓缓向后倒下。
谢寒衣倏而变了脸色,在大脑反应过来前,他?已经伸手将姬瑶接住。
姬瑶倒在他?怀中,碎雪落在素白裘衣上,她阖着眸,似是悄然?睡去。
“阿瑶?!”
不过片刻,学?宫宫室之内,姚静深等人?齐聚在软榻旁,看着阖眸睡去的姬瑶,神情中都不免现出几分凝重。
在众人?注视下,姚静深收回?灵力,做出了同谢寒衣一般无二的判断:“她身上未见?有伤处,似乎只是睡着了。”
但姬瑶为何会莫名陷入沉睡?
之前她几度陷入沉睡,都是因为伤势过重,需要以此加快身体恢复,如今她分明没有受伤,为何会突然?陷入沉睡?
这全然?不合常理。
“难道是咒诅?”桓少白开口问道。
谢寒衣与姚静深都摇头,若是咒诅,必定在姬瑶体内留下痕迹,不可能令他?们?毫无所觉。
“此事,当与长孙静脱不了干系!”宿子?歇袖中的手收紧,语气有些干涩。
众人?蓦然?想起长孙静在青云台上说?过的话,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凝。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姚静深并未失了冷静,他?沉声道,“但若是他?所为,他?究竟是如何令阿瑶陷入沉睡。”
姬瑶的实力,他?们?都清楚。即便七境甚至八境大能当面也未必能将她如何,而长孙氏中修为最高的不过一名七境符修。
谢寒衣脸色难看,姬瑶陷入沉睡时他?就在身旁,却对此毫无头绪。
难道是他?疏忽了什么?
他?尚且未有头绪,更不说?修为境界不如的桓少白等人?。
“先生,我先去宫中延请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