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灵光破开迷雾,雾气尽头,谢寒衣缓缓行来,白衣胜雪,不染纤尘。
“师兄,你怎么才来!”
谢寒衣微一侧身,轻易躲开扑将上来的叶望秋。
“如果你没有反着飞,我大约能来得更早些。”他语气平和。
叶望秋干笑一声,目光游移:“你也知道,我一向分不大清方向……”
在蓬莱的时候尚且会分不清东南西北,何况到了这处第一回 来的秘境。
“师兄你要是早些来,就能看到我把那头野猪吓退的英武风姿了!”叶望秋有些遗憾道。
闻言,谢寒衣不由挑了挑眉:“你将它吓退?”
那被那头野猪追了快三百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让他绕了半个山头找人的是谁?
“当然是我,”叶望秋理直气壮道,“方才这里除了我,就剩个刚入引气的少年,哦,他还背着个连灵力波动都没有的姑娘,或许是想借不思归中的先天道韵突破引气。”
所以不是他,还能是谁?
“那头野猪一定是被我的威严所慑,这才掉头跑了!”叶望秋膨胀道。
谢寒衣上下打量他一番,实在没看出来自己这位师弟浑身上下有哪一处能和威严二字搭得上边。
那么吓退野猪的,究竟是叶望秋口中刚入引气的少年,还是那个身无灵力的少女?
“他们往何处走了?”谢寒衣随口问道。
叶望秋指了指陈云起消失的方向,谢寒衣抬目望去,若有所思。
那是大夏龙雀所在的方向。
他或许该去看一看。
“有事传讯。”留下这句话,谢寒衣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雾气中。
“师兄,你等等我啊!”叶望秋伸出试图挽留的手。
“你太慢了。”谢寒衣无情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眼见追不上他,叶望秋放弃得很干脆,他还是自力更生吧,先找找何处有先天道韵才是正经。他此番前来,正是为借先天道韵淬炼神识。
不思归深处,半插入山石中的长刀通体乌黑,其上有缕缕赤红流光闪动,妖异非常。
山石表面镌刻着朱字,色泽已经有些黯淡,其意晦涩难懂。
浓重得几乎化不开的煞气缭绕在四周,猩红如血,随着大夏龙雀发出声声嗡鸣,煞气翻滚着涌动,声势更盛,像是一头随时都要择人而噬的凶兽。
以大夏龙雀之凶煞,有神族清气遗留于此,才能将其顺利将其镇压于此。只是千年来,清气与魔族所化浊气相互消磨,直到如今,对大夏龙雀这把凶刃的禁锢已经越来越弱。
显露在山石外的刀身不断散发出煞气,逐渐蔓延至整个不思归,甚至有冲破禁制,侵染周边山林之势。
大夏龙雀的异动,手握千里江山图的姚静深自然感知到了。只见墨色画卷上上,猩红煞气正不断冲撞着钦天宗在不思归外围留下的禁制,若是坐视不理,无需多久,煞气便会突破不思归,周遭凡人必受殃及。
见此,姚静深未曾犹豫,手中灵力运转,同时驱使着数处禁制开启,全力抵御煞气。
大夏龙雀意图出世,此番爆发的煞气之强远胜过往,以姚静深如今修为,想将其尽数压制于秘境之内,绝非易事。
而想压制煞气,他便无暇他顾,难以再助上虞阻下其他势力。但同闻人昭的交易,他已经依言做到,现在他要做的,是全力阻止煞气外泄。
其实对于姚静深,对于现在的钦天宗而言,只要不落入妖族之手,大夏龙雀归属于谁并无分别。
但显然,不思归中意图争夺大夏龙雀的众多势力并不这样想。
哪怕这里是上虞境内,闻人昭一行眼中也只看得见大夏龙雀,看不见周围乡里可能被殃及的庶民百姓。
想想未免有些讽刺。
分心同时操控多处禁制,在煞气冲击下,姚静深额上渗出些许薄汗。
就在这一刻,一道影子突兀出现在他背后,在灵力闪动后,凝实为人形。
那是个相貌十分平庸的中年男人,一身粗褐短打,看上去就像个乡野之间随处可见的庄稼汉。但若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又怎么会出现在不思归这样的地方。
“姚道友何必不惜自身,做这于己无利之事?”面貌鲁钝的庄稼汉开口,双目中却有精芒闪烁。
在他看来,姚静深所作所为实在愚蠢得可笑。
“阁下前来,应当不是为了说这几句废话。”姚静深无意与他辩驳,平静回道。
中年男人笑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望向只已经落入樊笼的猎物:“自然不是,我此番前来,是收人所托,取你的性命!”
话音落下之际,他悍然出手,手握短斧,携千钧之力向姚静深劈下。
这看上去像个鲁钝庄稼汉的男人,竟然有五境巅峰的修为,更在五境中期的姚静深之上。
原本手握千里江山图,姚静深即便面对六境修士也不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