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鸿坐着没动。
“她那么大一人丢不了,再说,家里有爸在,她想回来便回来,又不是进步了家门。退一步说,她即便不回来,在外也不会出什么事。”
颜柔的意思姜一鸿明白,女儿知然如果不回来,势必会跑去她生父家里,因为在一个两个月前,有关两个女儿的身世,在他们这个家就已提到明面上。
也就是说,知然知茵俩姐妹,如今明确知晓她们本该姓文,却由于生父不负责任,没担当,抛弃她们的母亲,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独自回城,是他们现在的父亲和姜家愿意接纳她们的母亲,给了她们母女三人一个家。
可是,两姐妹知道身世后,知茵表态,她就一个爸爸,即姜一鸿。
知然并未说什么,每个月生活费照旧向家里伸手,在崔家栋的事情上,坚持和父母唱反调,总之,是不听劝,就像着了魔似的,觉得崔家栋一千个一万个好,觉得家里人不理解她,稍微说上两句,便在家大吵大闹,甚至拿跑出家门逼姜一鸿和颜柔就范。
“你们走吧,不用惯然然身上的臭毛病!”
颜松平发话,他对于外孙女知然是越来越失望,明明全家人都是为了她好,结果却要被误会,认为是他们做长辈的嫌弃她男朋友是农家出身,解释也不听,只知道坚持自己的认知,简直是无药可救!
“爸,我们就再等半小时,你要是乏了就回卧室休息会,如果半个小时后仍然看不到她人,我们肯定立马动身。”
姜一鸿看着颜松平说了句。
“没事,我就在这陪你们坐会。”
颜松平摇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满半个小时仅剩下两三分钟,颜柔招呼次女知茵和儿子执衍把要带回老家的年货放进车子后备箱,而后对颜松平说:“爸,过了初二,我和一泓就带着孩子回来。”
“不用这么急。”
颜松平摇头,他说:“过完初四,初五再动身回来。”
“到时候看吧。”
颜柔没有给准话。
颜松平嘴角动了动,倒也没再说什么。
前两年他已退休,现如今,身子骨看似结实,可在乡下那几年到底伤了根本,即便这些年一直有调养,但他知道,有些老毛病根本调养不过来,因此,女儿近两年对他的身体状况很是不放心,就怕在她没留意的时候,他有个什么闪失。
一心想着多陪在他身边。
但女儿既已是姜家的媳妇,就该与老姜家的人步调一致,总不能老姜家的人全回了老家过年,她独独留在北城不随行。
颜松平想到这,不由催促姜一鸿:“小鸿,别再等了,然然八成不会回来。”
“爸,听我姥爷的,咱们走吧。”
姜执衍是名高中生,少年长得像极姜一鸿这个父亲,个头约莫851,阳光帅气,特喜欢打球。
“是啊,爸,咱们走吧,我姐她想怎样随便她!”颜知茵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她和姜知然是孪生姐妹,为何对方就是个没脑子的?
全家人只除过姜知然自个,没一个对崔家栋有好印象,姜知然作何偏偏像着了魔似的受对方迷惑,认为崔家栋是个积极上进的有为青年?
有时候,颜知茵甚至在想,和姜知然做姐妹,且拥有一副一模一样的相貌,于她来说,都有点丢人!
站起身,姜一鸿看向颜松平:“爸,那我们走了。”
“嗯。”
颜松平点头,他说:“路上注意安全。”
姜一鸿:“好。”
……
距离北城师范学院六七站路外的一座大宅院里,崔家栋在放寒假前,靠花言巧语骗姜知然在这租了一间二十来平的房子做住处。
缘由?
寒暑假,宿舍楼直接关闭,不想回老家留宿其中,自然行不通。
而崔家栋嫌弃老家太远,又在大山里,回去一趟不算在火车上人挤人需要三天两夜,单单从市里到他家一路上都不好走。
坐完大巴倒班车,下了班车运气好搭乘顺路的牛车或手扶拖拉机,再然后,还需步行两三里地。
问题是,大雪封山,手扶拖拉机和牛车很难出村,这么一来,全得靠两条腿从镇上翻山越岭走回村子。
基于这样的情况,崔家栋是真不愿为回一趟家遭罪。
哪怕家里用姜知然给他的钱在入冬前建了新房,依旧无法让崔家栋心情愉快地回老家过年。
是的,崔家栋陆续在姜知然手里拿了六千多块钱。
而这钱全是姜知然借来的,且她借的对象无一不是老姜家明薇这一辈的亲人。
“然然,你真不打算和你爸妈还有妹妹弟弟一起回老家过年?”
崔家栋坐在取暖炉旁的椅子上烤火,他看眼坐在他床上的姜知然,见对方沉默不语,禁不住又说:“我觉得这样不好,你要不还是听我句劝,赶紧回去……”
“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和我爸妈他们吵架,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