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你们这是要去哪?”
“幼儿园快放学了,我和你姐夫去接团子他们。”
姜黎笑着回应,继而说:“小涵在楼上客房歇着,你的房间在小涵隔壁,要不你也上去躺会?”
冯亦:“我和你们一起去接三个小家伙。”
姜黎摇头:“不用,你去歇着吧,我和你姐夫一会就带团子他们回来。”
“听你姐的。”
洛晏清给了冯亦一句,而后牵着姜黎的手,夫妻俩走向院门口。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冯亦回到客厅,他嘴角紧抿,在客厅中央站了片刻,提步上二楼。
“累了你就睡会。”
客房门半开,冯亦见舒涵坐在椅子上随手翻看一本书,并未上床躺着,禁不住说了句。
“我没觉得有多累,是姐要我休息休息,我就只能待在这了。”
舒涵笑笑,她把书阖上。
冯亦随手关上房门,他在床边落座,静静地看了舒涵片刻,开口:“我曾在你面前说过我和家里的关系,你还记得吧?”
“嗯。”
舒涵点头。
“那位方女士就是我妈,但我……但我宁愿不是她儿子。”
冯亦的情绪稍显低落:“之前与你提起我和家里的关系,我没有具体说原因,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挺有自知之明
静默须臾,冯亦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从我记事起,那个家从未给过我快乐,我心里有的只是离开,远远的离开……在我上面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和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他们不拿我当弟弟,日常在家使唤我、欺负我,我爸妈看到了只当是孩子间玩闹,哪怕我被欺负得身上带伤,哪怕我哭出声,他们也只当没看到、没听到。
等我长到十六,上高二那年,继兄冯潇因为男女感情问题伤了女方的亲弟弟,女方家里报了公安,结果后面不知女方是怎么说的,伤人的变成了我,而且我生母也指认是我伤的人。
对于这件事我爸是否清楚我不知道,但我被公安同志从家里带走,再被送去农场进行为期半年的劳动改造,我家里没一人去送我,更没有在我改造期间去看望我。”
眼角略显湿润,冯亦续说:“半年期满我回到家,由于我在农场被人伤到腿,又因为没有好的伤药,腿伤就一直拖着,谁知一进家门,我那位生母见我穿得埋汰,见我一条腿瘸着,开口就骂我,更是让我滚出去。
我本就在那个家受够了,自然不会继续留下来遭罪,于是我什么都没带,只穿着从农场回来时穿的那身衣服毅然离去。
没有人追我,即便我一条腿瘸着,走路速度不是很快,却直至我出了大院,身后没一个家人来追我,把我叫回去,可见那家里的人有多凉薄,有多嫌弃我。”
舒涵听冯亦说着,只觉心疼得很。
“冯亦,你……”
看到对象眼里的关系,冯亦仰起头,逼退眼底涌上的湿意,而后,他把目光落回舒涵身上,轻摇摇头:“我没事。离开家一段时日,继兄冯潇的对象意外遇到我,把我的消息告知了我家里,然后我从我父亲手中得到一些钱票。
钱票我本不想要,可我又凭什么不要?是他们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他们。而且他们那点钱票如何与我在外面遭的罪,与我的一条命相比?”
随手擦拭下眼角,冯亦说:“刚离开家那会,我居无定所,就赖上了墨哥,为了生存,我和墨哥四处捡破烂,可有一天几个二混子在郊外堵住我们,说看我们不顺眼,将我们逼进路边的树林里,对我们拳打脚踢……我和墨哥自不能坐以待毙,但我的腿伤还没好,到底有些力不从心,最后我和墨哥都被打趴下,墨哥更是昏迷不醒。
那些二混子见我们趴在地上无法动弹,担心出人命,一窝蜂离开了那个树林。荒郊野外,路上根本没什么行人,我喊救命,无人回应……我想自个把墨哥背出树林去医院,奈何我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
即便自个走都是问题,就在我以为我和墨哥要命丧树林里的时候,是姜黎姐,也就是我姐出现在我面前,她是去姐夫单位探亲,听到树林里有人求救,便孤身走进其中。
送我们去医院,帮我们办住院手续,还给我们买住院用的生活物品,在我们出院后……”
许是一口气说的话有些多,冯亦口干,声音听起来微微发哑。
“我选择了入伍,并在我姐督促下挤出时间看高中课本,迎接随时有可能到来的高考。我姐为了我和墨哥能考上大学,给我们买复习资料,同时把她总结的笔记给我们一人一份,经过努力和在我姐帮助下,我考上了指挥院校,墨哥考中水木大学。我姐则是全国满分状元。
可以说,我能有今天,多亏了我姐的帮助。说实话,我很佩服我姐,她仅用一年半时间就修完两个专业的课程,且是全科满分毕业。出国深造又用不到三年时间,取得双博士学位。”
舒涵震惊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