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怪姜一阳同志，都是我的错，他知道以我的情况去不了医院，而我又用那样的法子没法把孩子拿掉，想着我的肚子会一天天变大，姜一阳同志才提出要我和她结婚，对不起，真得很对不起！”

“你和你对象之间是怎么回事？”

听到姜黎这句话，颜柔竟没打算做一丝半点隐瞒，她流着泪说：“我到咱们村插队没多久，一次去镇上供销社买牙膏差点被两个小混混给欺负了，就在那时一位男同志突然出现帮了我，他把那俩小混混赶走，并送我回到了知青院。

在路上他告诉我他叫文思翰，是北城的知青，在隔壁大队插队，后来……后来他有找过我一两次，我们就开始处对象……原本他说等我和他一起考上大学，等我们回到北城见过他家里人，就办结婚手续，可我因为高考前身体不舒服，在考试中没发挥好……”

我要是能帮你呢？

颜柔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她的情绪稍有平复，这才续说：“他考上了，我因为身体原因没过线……”

许是情绪再度不稳，颜柔难往下说，看着她，姜黎满心复杂，她接住颜柔的话：“于是你对象提出和你分手，独自回了北城。”

不是问，她用的是肯定句。

与此同时，姜黎暗自咀嚼着“文思翰”这个名字。

不会如此巧吧？

和她家隔壁文思远同志的名字仅差一个字，难道这位颜知青的对象……是文思远同志的兄弟？

颜柔“嗯”了声，将姜黎的思绪拉回，她静默须臾，问：“那你和那个文思翰之间打算怎么办？”

“既然已经分手，那我和他日后便不会有任何瓜葛。”

对于一个不要她的男人，她又何必再去惦记，再去和对方产生扯上关系？

姜黎的目光落向颜柔腹部：“几周了？”

泪水依旧如雨下，颜柔回应：“两个多月。”

“也就说十周左右。”神色略显凝重：“你对象知道吗？”

颜柔摇头：“没等我和他说……他就提出和我分手……”

姜黎：“为何不告诉他？如果你和他说了，没准他会娶你。”

“不会的，他能因为我没考上大学就提出和我分手，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肯定觉得我会是个大累赘，甚至翻脸不认人，不承认孩子是他的。”

颜柔的表情这会儿看起来异常痛苦：“我爸爸在东北那边的一处农场，我想让自己好好的，再见见我爸爸。”

对于颜柔的话题转变，姜黎倒没流露出异样，她顺嘴问：“你家在哪个城市？除过你爸爸，家里可还有其他亲人？”

颜柔：“原本家里有我和爸爸妈妈三人……但我妈妈和我爸爸离了婚，紧跟着就带我改嫁，在新的家里，我继父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姜黎：“和你继父家里人关系如何？”

“我来这里插队，是我继父的女儿说动我妈，让我顶替来的。”

这话很好理解，在继父家里，颜柔其实就是个小可怜。

亲妈不护着，反帮继女来委屈自己女儿。

姜黎沉默，片刻后，她说：“如果我能帮你联系到你那个对象，并且让他对你负责，你……”

没等姜黎说完，颜柔就摇头：“他不可能答应的。”

姜黎：“我是说如果。”

嘴角紧抿，颜柔眼里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她摇头，语气坚定：“我不愿意！他能和我分手，说明他其实并不是真心喜欢我，既然是这样，我嫁给他也不会过得幸福。”

姜黎暗自点点头，觉得这位女知青是个脑子清醒的，而非那种恋爱脑，为了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用尽手段想和对方成双成对。

“那你现在想不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我去不了医院，要是留下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说三道四……我怕我承受不住那些难听话……”

“我要是能帮你呢？”

“……”

颜柔半晌没有做声。

姜黎：“你可还想参加高考？”

颜柔点头。

因为你们又乖又好看

“距离夏季高考不到半年时间……”

姜黎说着，却忽然顿住，她神色复杂，静静地注视颜柔两三分钟，清悦的嗓音方再度从贝齿间溢出：“时间不早了，让一泓送你回知青院吧。”

语罢，她眼睑低垂，在思索着什么，全然不知颜柔的泪眼中装满了不舍和眷恋。

房门外，明涵敲门：“妈妈！”

明薇：“妈妈，薇薇想你啦！”

门没关，只是阖着，姜一阳听到龙凤胎的声音，他拉开房门：“进来吧，小姑在屋里坐着呢。”

龙凤胎仰头笑嘻嘻和姜一泓打招呼：“鸿表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