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

“你是越来越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素一进房门，迎面就听到枕边人说：“冯亦是你生的，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就这么不待见自个的孩子？”

“你这话是不是太没道理了？这次的事，是我让冯亦帮冯潇背锅的吗？是你，是你在何家人找上门那刻做出的决定，我不过是没反驳罢了！”

方素抹着泪，一脸凄苦。

冯老爷子：“你没反驳就是你的错。”

方素：“我反驳有用？要是你从冯亦生下来那会对他好些，多关注他些，我能……我能不稀罕他？”

“你这就是强词夺理！孩子是你生的，我一个男人在外忙工作，是为了给你们提供安稳富足的生活，你却怨我没多关注冯亦，觉得我对冯亦不够好，把自个身上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要我说，你还真是不配做一个母亲。”

冯老爷子神色不虞，沉声说：“我比你年长不是几岁，来日我走了，老大他们几个和你不亲近，你能依靠的唯有冯亦这个儿子，但你现在把孩子的心伤透了，回头你保不准真得老年孤苦。”

“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赡养我是他的责任。”

言下之意，老年孤苦，不存在。

“别把事情都想得理所当然。”

冯老爷子的嗓音浑厚冷沉：“就你对冯亦从小到大的态度，以及你对冯亦造成的伤害，他日后能为你养老，我看不见得。”

方素：“你什么意思？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对自个孩子不好，反倒把心思和精力全放到你那四个崽子身上？现在你倒怨我不关心自个孩子，伤害自个孩子，是谁给你的底气这么说我？”

没再抹眼泪，也没再装凄苦，方素直接怼冯老爷子：“再说了，我养了你那四个崽子一场，即便冯亦日后不给我养老，难道你那四个崽子要看着我老无所依？

如果他们真敢这样，我就能让他们丢掉工作，活得臭不可闻！”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冯老爷子嘴角抖动，显然被方素一番话气得不轻。

“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偏心眼严重，你自个清楚。”

把话说明白点

方素撇了撇嘴，说：“现在就想把我与你那四个崽子摘清，好在你百年后，让你那四个崽子一身轻松，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我是在劝你对冯亦好点，你既然听不进去就随你便，至于我百年后……老大他们会怎么对你，而你又是如何让老大他们难堪，我看不见，也随你便。”

能说出后半句这样的话，其实说白了……是冯老爷子对长子冯魏有足够的信心，他坚信这个儿子能把方素这个继母死死拿捏住，不会让对方给他们兄妹的生活造成一丝半点影响。

因此，刚才那番话他想都没想，随口就道出。

而方素闻言，瞬间没辙，她嘴角翕动，半晌没发出一语。

缘由？

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楼下客厅。

在姜黎离开后，冯潇就算再不愿意，终还是在长兄冯魏灼灼目光下，坐到沙发上，拿起座机话筒拨出何家的电话号码。

好巧不巧，电话是何雪接的，听到是冯潇的声音，何雪心里很是激动，但她脸上却是极力隐忍，没让家里人看出什么异样。

哪怕是声音，听起来也不带半点起伏，直至听冯潇说要娶她，高兴得直接捂着嘴“呜呜”哭出声。

且在后面，连声应好。

全然把冯潇的话当圣旨听。

“谁的电话？”

何父何母就在客厅坐着，见何雪挂断电话，两人互看彼此一眼，何母看向女儿，面上虽看不出异样，可眼底却写满探究。

何雪边擦拭眼角的泪水边回应：“是冯潇哥，他说他娶我，说等咱们家选定日期，他就和我去登记领证。”

“什么？”

何母皱眉：“冯潇要娶你？为什么？”

何父直接一巴掌拍在面前茶几上：“这简直是在胡闹！他们冯家究竟是几个意思？明知你怀得是冯亦的孩子，为何突然间变卦，要冯潇来娶你？”

相比起何父怒不可遏，何母反倒平静很多，她是知道女儿喜欢的人是冯潇，甚至猜到女儿腹中怀的孩子十有八九是冯潇的，之前同意冯家的提议，无外乎是女儿一口咬定，冯亦才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现在……多半是冯家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以至于两家前面商量好的事泡汤，由冯潇这个杀千刀的站出来，和她女儿登记领证。

也就是说，冯潇是何雪腹中孩子的父亲这件事铁板钉钉。

思绪辗转到这，何母心里只觉异常复杂，她没去看何父，而是问何雪：“告诉我为什么要撒谎？难道对我和你爸都不能说实话？”

何父一脸莫名，但眼里的怒火丝毫不见消散。

何雪抽噎：“我……我这不是怕你和我爸不同意嘛！”

“把话说明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