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块彩礼?杏儿,你确定这属实?”
徐母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惊喜。
“这种事我咋可能说谎?总不能到时没有五百,我自个补吧?何况我也身上也没钱。”王杏儿说:“娘要是对这门亲事满意,我明个就去镇上给我舅母回话。”
徐母:“镇上?男方家里是干啥的?”
王杏儿:“男方家在镇上,和我三舅舅一家住在一个家属院,男方的父亲是粮站站长,母亲在卫生院工作,是一名医生。家里还有个妹妹,正在读初二,全家统共就四口人。”
“条件这么好,那男的是不是……”
一听徐母这话,即便后话没出口,王杏儿也明白徐母的意思,她说:“幼时患小儿麻痹,导致双腿残疾,但人长得周正……”
这边王杏儿还没说完,徐春霞就冲进堂屋:“王杏儿,你在想屁吃!”直奔王杏儿面前,抓住对方的头发,像是要拼了一条命不要,撕打起来。
“撺掇我娘,想要把我卖出去,好把钱揣到你兜里,王杏儿,既然你不想给我留活路,那你也别活了!”
“死丫头,你干啥呢?快点松手!你嫂子说的这门亲事有啥不好的?老娘我同意了,赶明个我就让你嫂子去给人家回话,你不嫁也得嫁!”
徐母上前去拉徐春霞,不忘对徐春香说:“还愣着干啥?去喊你爹和你大哥他们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我不去。”
徐春香站着没动。
不成想,徐父正好走进院里,听到堂屋里的动静,皱着眉头就喊了句:“闹哄哄的,在做啥子?”
“他爹!他爹你回来了?!”
徐母扯着嗓子说:“你快来把这死丫头拉开,看看她都把老大媳妇打成啥样了!”
“我要离婚!我不要再待在这家里了,我……我招谁惹谁了,我不就是想给家里添一门好亲事,为啥要被家里的小姑子这么糟践啊?”王杏儿在徐父拉开徐春霞后,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她头发凌乱,脸上和脖颈上,都挂着明显的血印子。
当然,徐春霞同样没好到哪去,
他配不上你
这会子她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两条麻花辫散乱,脸上指甲印明晃晃,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双眼赤红,直直地盯着王杏儿,仿若要吃掉对方似的。
“啪!”一声脆响。
这是徐父在掌掴徐春霞。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就你成日喜欢在家里没事找事,你说你究竟想干啥子?”徐父板着脸,冷眼看着徐春霞:“对你娘动手、对你嫂子动手,是不是还想着哪天对你老子我动手啊?”
徐春梅和徐春香在堂屋门口站着,姐妹俩感觉父亲那一巴掌不仅仅是打在徐春霞这个三姐脸上,也是打在她们姐妹脸上。
两人嘴角紧抿,直直地看着徐父,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杏儿倒是不再哭嚎,她起身,撂下话:“要是不让徐春霞尽快嫁出去,我就和徐春来离婚!”
“杏儿你放心,你三舅母说的那门亲事,娘答应了,明个你就去回话,看男方那边几时过来领人。”
五百块彩礼,不说在农村,就是在城里,这五百块彩礼也不是笔小数目,而且还有一份临时工工作。
回头亲事真成了,他们家就等于一下子有了五百块钱,同时,她家老大不用再去地里上工,换句话说,他家老大算是吃一半公粮。
要是哪天转成正式工,那他们家就等于有一个完完全全吃公粮的了。
“打死我都不会同意,谁答应谁嫁!”
徐春霞流着泪嘶吼出声,不等徐父徐母做出反应,转身就跑出堂屋。
“到底是咋回事?”
徐父问徐母。
闻言,徐母把王杏儿说的亲事告知徐父。
半晌,徐父开口:“我看成,让老大媳妇明个顺便问问,看啥时候把亲事定下来……最好尽快,免得夜长梦多。”
徐母:“他爹,你这是担心春霞那死丫头整幺蛾子?”
“嗯。”
徐父点头。
……
窗外不时传来虫鸣声,姜黎看眼排排躺着,已然熟睡的仨崽崽,对洛晏清说:“睡吧,时间不早了。”
“好。”
洛晏清随手把手上的报纸对叠好,探身放到桌柜上,而后,他拉下灯绳,屋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那位就是你前未婚夫。”
在姜黎身边躺好,洛晏清猛不丁来了句。
“……”姜黎弯起唇角:“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怎么?吃醋了啊?”
“没有。”洛晏清不假思索:“他配不上你。”
姜黎轻笑:“那谁配得上我?”
洛晏清:“这不是在你身边躺着。”
“哦……你是说你自己啊?”姜黎本仰面躺着,这会儿她翻个身,并戳戳洛晏清挨着她这边的胳膊:“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