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梅恨死娘老子和这个家里唯二的两个兄弟,就因为娘老子重男轻女,就因为二哥和五弟比她和大姐、三姐、六妹身上多了二两肉,
她们就成了丫头片子,成了赔钱货……从小到大,她们四姐妹活没少干,吃的却是家里最少的,而且要挨打挨骂,难道女娃娃生下来注定要遭罪?
亦或者女娃娃压根不该出生?
不!不是这样的!
她听黎宝姐曾经说过,女娃娃和男娃娃都是爹娘的心头肉,是平等的,没有贵贱之分,都可以去学校读书,长大后,像男娃娃一样能进工厂上班,能挣钱养家。
但在他们家,她和大姐、三姐、六妹,没有一个被娘老子送去上学,用娘老子的话说,她们全是赔钱货,吃家里的,靠家里养大,回头却要进别家门,说她们姐妹喂不熟,不饿死然是他们做娘老子的仁慈。
有娘老子这态度在,二哥和五弟打心底没将她们姐妹四个当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拿她们当旧社会的丫鬟,呼来喝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说实话,她恨死他们了!
一个两个笨得像猪一样!
徐春来,她二哥单单把小学一年级就读了三年,
还手
最后实在读不懂,不想在学校被同学笑话,自个辍学跑回家,嚷嚷着不再去上学。
娘老子心疼儿子,便由着徐春来在家里、村里晃荡。
这都是她听三姐说的。
后来,五弟到了上学年龄,娘老子又把这个儿子送去学校,谁知,徐春旺的脑子没比徐春来的脑子强多少,勉勉强强读了八年,才把小学念完。
然后,有样学样,像徐春来一样东游西荡,全家就靠他们娘老子和她们做姐妹的挣工分养活。
心里愤愤不平,徐春梅怒视着徐春来,没想到,对方许是被她的话激怒了,随手便掌掴她一巴掌。
徐父吃完饭,将碗放到面前桌上,坐在板凳上冷眼旁观,丝毫不管徐母撕扯、抓挠徐春霞,不管徐春来朝徐春梅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爹!爹让娘别打我三姐了!呜呜……”徐春香最小,吓得失声痛哭,她求徐父管管徐母,奈何徐父像是没听到一般,一点张口的意思都没有。
小姑娘又看向徐春来,哭着问:“二哥,你为啥要打四姐?”
徐春来:“她该打!”
至于徐春旺,吃完饭,随手一抹嘴,站在一边看热闹。
“你敢挠老娘,徐春霞,我看你是在找死!”
头发被扯得生疼,双颊红肿,徐春霞忍无可忍,终没再忍下去,她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迅速躲开徐母挠过来的爪子,且更是在徐母脖颈上狠狠挠了一把!
“哎呦!老头子,你是死人吗?没看到我被赔钱货推倒!”徐母被徐春霞猛不丁推倒在地,不由喊徐父给她搭把手,好狠狠收拾徐春霞这个不听话的闺女。
徐父皱着眉头,发声:“行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消停点吧!”
“四妹、六妹,咱们走!”
没去管娘老子的脸色,徐春霞一把拽着小妹徐春香,一把拽着仍因徐春来一巴掌处于怔愣中的三妹徐春梅,姐妹仨跑出了家门。
“造孽啊!我高稻子遭了啥孽啊,咋就生了那么几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啊……”盘腿坐在地上,徐母眼泪没一滴,拍着大腿哭嚎。
徐春来:“娘,你再吓到我儿子,别怪我和杏儿娘俩去我岳家做上门女婿!”他岳家七个闺女,原本杏儿是要被留在家里招赘的,是他好言好语哄着,让岳家同意把闺女嫁到他老徐家。
若是老丈人知道杏儿在他家过得不好,搞不好会直接接闺女和外孙回王家。
不想打光棍,徐春来自然得跟着媳妇的步调走,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个儿子呢。
“你敢!”
徐母停止哭嚎,瞪向长子:“你要是敢去王家做上门女婿,老娘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看你往后咋做人!”
“又不是我让你去寻死,我有啥好担心的?再说,这家里没了我还有老五呢,你和我爹不愁没儿子给你们养老!”
撂下这句话,徐春来抬腿回他和媳妇儿王杏儿的房间,不过,没走出两步,他回过头对徐母续说:“我可不是在吓唬你,要是你不改改你那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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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会跟着杏儿娘俩去我岳父家过日子的。”
“你在说啥屁话?!”
徐父发威:“没大没小,咋对你娘说话的?今个老子也把话给你放这,你胆敢去做上门女婿,老子就敢打断你的腿!”
娶了媳妇忘了娘老子的不孝东西,真以为他这做老子的没脾气?
徐父阴沉着脸,直直地盯着大儿子。
“我……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爹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徐春来吓得缩缩脖子,收回视线,忙回了他们小两口的房间。
徐春旺这时伸了个揽腰,说:“爹、娘,我三姐她们就那么跑出去了,你们接下来是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