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背着石老挤进去时,场面已经?混乱成一团。
两方人各自推搡左右, 以祝咏为首的一群人, 里面女性居多。
以豁牙男为首的一群人,七八人左右,满脸通红,唾沫几乎飞到了对面人的脸上。
“都散开!停手!”石老怒声吼道, 周围的人看是这里的里正?,悻悻的挪开了些位置。
只有豁牙男嘴上还在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 丝毫没有将?面前这个老头?放在眼里。
麦子屈膝将?石老放了下来, 老人手上紧紧握住木棍, 狠狠一棍子敲下去。那男人才把目光移向了这边。
旁边同伴扯住他袖子, 耳语了几句, 男人的神色才收敛了几分。
“石里正?, 这婊子之前偷了我口粮, 我要账呢。”
男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抖着右腿,满脸邪意的瞅着祝咏。
听到男人的话, 祝咏闷声反驳道:“我没偷。”
豁牙男听到此话,嘴上张口就要威胁女人。
祝咏先是哑着嗓子开了口:“那是你换给?我的, 一晚上换半捧菽,周叔可以作证。”
听到这,众人一阵唏嘘,去年冬天的山里哪能找到吃的。
女人能活到现在,谁心里没有数呢,只是这层布被扯下来,少不得惹人惦记。
年轻女人看着柔弱,心硬着嘞。
听到祝咏的话,旁边那个老人颤颤巍巍站了出来,正?是之前问麦子做工的那人。
“祝丫头?命苦,葛缺牙,你要遭报应!你当初说?好的换,完事不认账,若不是祝丫头?机灵,这半捧菽都拿不到。你这孙子,临走了还抢了老儿的被褥”
满脸褶子的老人一哭丧,周围人纷纷往豁牙男投向鄙夷的眼神。这男人真是丧了他家祖宗的先人阴德。
石老一阵咳嗽,怒气冲冲,“把这群人撵出月亮湾。”
周围的村民上前,那男人神色不豫,嘴里嚷嚷着婊子的话你们也信。
看到男人死性不改,一脸歪门邪气,绝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麦子心中生?出久违的一股怒气,迸发?出来:“等下!祝咏姐妹是天子恩赐,特立的女户,哪能让这些人凭白污了名声,欺负到脸上。”
“把他们捆起来,挨二十个鞭笞才得行,要不然上面怪罪下来。”麦子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周围的人已经?义愤填膺了。
不用?溪水村的人出手,一些血性急的汉子已经?把这些人反手绞在背后,压着人往祠堂方向走。
刚刚豁牙男旁边起哄的人一脸害怕:“不关我事,不”
听着那些男人的惨烈的猪叫声,祝咏心中生?起几分痛快,两姐妹对着石老麦子道了谢,便背着石砖往住处走。
麦子守着这些人,眼看着他们被打得半死不活,扔到了山沟里,正?准备下去瞧瞧情况时,远远便看见祝咏跟在身后,身无长物。
祝咏并?未掩盖她眼底的恨意,命运多舛,和胞妹苟活于世,不难想象她往前的日子。
麦子不打算探究别人的私事,转身往村里走,得去找石老讨论讨论村规的事。
如今人越来越多,除了上面硬塞来的人,还有四处流浪跑来的难民,蛮人,齐人,周人,甚至还有一两个隐瞒了身份的奴隶,他们月亮湾,越来越乱了。
正?因此,能用?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得想办法?把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筛选出来,不然,这简直就是犯罪的天堂。
“村规?”
冼云听到麦子的话,有些兴趣,伸直了身子。
“对,月亮湾的人都得遵守规则,不然,就是今天那些人的下场,或是更严重。”麦子重述了一遍今天祝氏姐妹的事。
石老很是赞同这个主意。
“如此一来,我们就不怕那些人造反了。”
麦子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趁这些日子,我们还得做次户籍登记。”
石老有些迷惑,户籍造册除了主动来的那些人没有造册外,官兵领来的人,第一时间就已经?籍田造册过了。
“上次官兵不是做过了吗?”
“石头?应该说?的不只是户籍的造册。”冼云一直习惯了叫麦子石头?,如今也没有改过来。不过一向冼云的脑子机灵,猜到麦子话下的另外一层意思?。
“要把这些人的曾经?干过的营生?,旁系血亲,来历通通记录在册,必须把大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麦子同石老和冼云谈论到了深夜,关于村规以及人口普查,连同村落里的风纪。
在接下来的年月里,这个月亮湾已经?逐渐成为他们的势力?范围,而这屋里人本?来的初心,只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
豁牙男这群人,自受了鞭笞之后,突然就失了行踪。
等到池西回村时,就发?现不过短短一月,村里已经?大变了样,走时青草雏芽,寒冰初化,村里人虽然多了几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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