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晚,他?们才停下脚步,驻扎休息。
这片山坡地势高,暂时没有泥流的威胁。村民们个个苦皱着?脸,好不容易不下雨了,又出了这档子?事。
“现?在逃难的人?又要多一波了,大家在路上万事都要小心。”
石老?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心跟着?沉了一沉。
“那泥流我们过不得,这可咋整。”
“还能咋办,只?能等水流干,我们再过路。”
“哎,那又不得把这些人?饿急眼,遭殃的还是我们这群人?。”
村民们一阵闹嚷,讨论个半天来也没个章程。
“要不我们像之前一样还是走山路,避过泥流去周国。”
冼云沉思了一下,不赞成这个提议:
“这山上泥流多路滑,我们挑着?这些东西,容易出事。”
石老?听了池西所说,反而有些意动?:“我们待在这儿?也是圈地自困,山上虽然惊险,小心些也能应对。”
两个领头人?各执一词,毫不相让。
“石头,你?觉得呢?”两个人?同时把目光移向了麦子?,麦子?陡然感觉好似两座大山压在了她的身上。
泥流
麦子?记得, 这泥石流最多就能持续几?个小时,前面那泥石流应该是山洪堵泄造成的。
“我们就跟着官道北行,等那泥流干了, 我们再往前。”
石老听了麦子的话, 觉得可行,冼云自?然是赞成, 那山路本就难走, 从山险那边过?来时,队伍已?经费力难行, 如?今泥流突发, 山上的路更是湿滑难行。
第二?日,麦子?他们推着?板车,前往昨日泥水冲塌的地方。
这里的官道已?经直接被冲垮,只剩一道壕沟横在了中间, 不少?人正在上下运卸着?货物。
壕沟里淅淅沥沥的淌着?泥水,不少?地方都陷满了淤泥
, 不少?人一脚踩下去就拔不出来双腿。
不过?这些人的脸上还是有着?一股生气, 这群壕沟里面的百姓, 就像蚂蚁一样, 孜孜不倦地搬动?着?自?己的小家。
此时, 一阵车马的声音袭来, 从黎州城过?来了一列官兵, 其中还有几?人是之前麦子?她们见过?的守哨兵。
见着?这群官兵骑着?马直冲冲的停了下来, 个个都人高?马大?,气场凶恶, 麦子?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拳头,不能次次都这么霉吧。
麦子?他们退到一侧, 就听见那个为首的兵头子?喝道:
“在场所有男子?,除了十岁幼龄以下,出列,造道修路。”
就这样,官兵分成几?队,分别清点队伍里的男人,就剩了一堆女眷,守着?各自?的行李。
麦子?和小草如?今个子?不矮,加上晒的黑瘦,也被清点进了修路队,和壮子?他们在一个方列里,然后就是为首的官兵分配任务。
麦子?他们这个队伍被分的任务就是背石头,如?今山上最多的就是石头,一点都不愁找,至于怎么背?有背篓的,还能轻松些,没有背篓的就只能徒手搬。
麦子?只得把两个篮子?用担子?挑起来,这样一点一点的挑着?石头。
负责麦子?他们的官兵天天跟在他们后面,想浑水摸鱼都没有办法。
石老他们那边就是烧石灰,烧了之后,把挖土队挖回来的黄土跟熟石灰搅拌均匀,再拿来垒地基。
麦子?每天挑石头背的两眼昏花,差点没喘过?气来。
不过?比起这些当地的村民,也还算得上好过?,至少?她们不缺粮食。不少?人被水灾冲了家什,没粮饿的心?慌,直接晕死在修路的路上。
官兵也是视而不见,只是命人泼了一盆冷水,继续逼着?人干事,不到两天,两三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这黎州兵可不管他们这些人死活,只管着?能完成修路的任务。
麦子?瞧见了恐慌,生怕她和小草也就在这干活中没了小命。于是晚上就跟小草啃着?窝窝头,补充体力。
白?日里就在水壶里面灌满了之前的豆浆,没事就喝两口,免得晕倒在人群里。
麦子?他们背石头背到了半夜,黎州兵才准许他们回去休息,第二?日天不亮,就要被叫起来继续背石头。
官兵盯的严实,但凡多说句话就要被呵斥,根本不敢用空间去作弊,要是被发现了,才是完蛋。
就这么从早忙到晚,几?天过?去,麦子?她们肩上已?经被勒得肿老高?。
“干苦力可比赶路累太多了,我今天被抓去拌黄土,差点手都废了。”槐花活动?着?手腕,罕见的发起了牢骚。
槐花不到三天,脸上就变得干瘪无神,眼里也没了活气。
看样子?是真?的累得丢了魂,槐花把手摊开,赶路了一年多,手上本就覆了厚厚的茧,如?今上面也全是水泡。
“可不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