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初八兄弟,你那粮春树绝对给你弄回来?,他是俺们溪水村水性最好的!”
话刚说完,春树就?抱着油布包上了岸,瞧着人没事,把东西给放在了这大兄弟旁边。
这男人瞅见粮也回来?了,嘴都要咧到?了耳根间。
没成想粮还能被找回来?,男人实在是在冬日被饿怕了。
所以刚刚急的脑子一冲动,就?把腰上的绳子解开了,哪知道这浪这么大,一下就?给他拍到?水底呛了几口水就?晕了。
周围杏花村的村民连连道谢,夸着两?人厉害。
对岸的人瞧见人没事,也松了口气,赶忙把东西都盖好,免得被淋透了。
这河里的水一下子就?变得湍急,人也不敢过河。
两?边的人只好歇了下来?,等着水不急了再过。
雨绵绵密密的不停的下着,是不是刮阵子冷风,不少人被吹的流鼻涕。
等到?天色快暗了,众人饿的饥肠辘辘,这河里的水流才变得平静下来?。
河里的水已经快到?了膝盖上面,村民们也不敢拖沓,顶着绵绵的细雨,往河对岸运过去。
这次过河的人更小心,先把小孩都背了过去,然?后将?剩下的粮运过去。
运到?最后只剩下板车了,石老找了几个水性好的村民,几人举着板车,踏在水里的石头?上,一辆一辆的往河对岸运。
等全部东西都运到?了河对岸,天色已经大黑了,只有一些火光照耀这小半边河堤。
“这雨看样子又要下个不停喽,我们只能冒着雨赶路了。”
石老感叹道,见冼云没有像以往的多话,反而有些不习惯。
转头?就?瞧见一向洒脱的冼云皱着眉头?。时常笑?眯眯的眼睛也垂了下去,皱皱的眼皮耷拉在脸上。
“冼老弟,你这是怎了?想什么呢。”
冼云这才抬了抬头?,看着石老关怀的眼神,一脸惆怅:
“今天初八差点掉河里了,要不是当初我没带大家躲好,把村里人饿慌了,初八也不至于为了一包粮……”
石老听了,也是一阵唏嘘,要不是遇上了石头?她们,他们溪水村不是死在合州城,就?是死在了半路上。
陈关
细雨绵绵, 队伍里不少人都有些咳嗽流涕。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赶路,大家的身体都健壮了一些,只是身体上有些难受。
路上的泥泞溅的每个人都是泥沟里钻出来?的一样, 鞋上的泥敷了厚厚的一层。
麦子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面推, 路边的树桠刺球划的布衣一道一道?的,破破烂烂。
“再往前走半天就到官道?了, 大家去山上打些水, 后面路上喝。”
冼云站在队伍后面,大声叫着队伍停下来?。
麦子把板车上的木桶水囊通通拿了出来?, 这雨天赶路真是难受, 浑身都是潮气,一股水臭味。
跟着村民在山里找了一块清澈的水潭,把队伍里的能装水的容器都装满。
这几日拾的干柴或多或少都淋了些雨,麦子他们买的油布多, 柴火倒是没有浸湿多少。
麦子他们找了一块稍微干一些的地方,把油布扯起?来?做了一个简易棚子, 免得雨水滴下来?, 把柴火都浇灭了, 就开始煮沸水。
旁边村民也就着麦子这一块棚子下面, 烧着热水, 大多数人的柴火都有些湿, 烟火熏燎这片林子。
绿油油的树林, 轻风徐过, 明灭的火焰,林中的白雾, 还有一直不停下着的丝丝小雨。
进?山以来?,多是这种平静缓和的气氛。
等到了官道?, 不知?道?世道?又变成什么样了,糟或是更糟。
冼云背着一个篓子,旁边跟着虎子,准备先去官道?探探路。
小草着了凉,鼻音都是嗡嗡的,麦子就让小草歇在了山上。
跟着冼云他们一起?下了山,同行的是槐花和大山。
几个人身上就背了一小包干粮,还有一壶水。
脸上蒙着口罩,衣袖紧紧绑住裸露的皮肤。
等到了山下,官道?上多的是斜躺在路边的人,和当初路边遇见的少年症状一模一样。
一堆一堆的难民坐在一起?,其中一个老妇坐在路中央,怀里抱着一个五岁大的孙儿,呆呆的看着关口的方向。
小儿的脸上全是针大点的红疹,时?不时?的就用手把疱痘扣破,指缝里全是皮屑和血丝。
老人病得更厉害些,时?不时?的咳嗽,地上一滩红白相间的浊物,眼里昏黄泛着许多血丝。
冼云他们不敢靠近,只远远的看了一眼,继续往关口的方向走?,大家的心里已经有不详的预感?了。
还没到陈关,道?路上就围了一圈路闸,官兵远远待在后面,一但有人稍微靠近些,就会被弓箭对?准脑门。
路闸周围全是白色的灰粉,远远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