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少了将近大半,小草路上一直改着山匪脚上的布鞋,见麦子累的厉害,连忙扶着麦子在路边歇息着。
等改好了,两人的布鞋就可以两双换着穿,草鞋底实在太硬了,磨的脚底刺痛发红。
麦子慢慢靠在烫人的石头上,灼热的空气一阵一阵的袭来,天上的云堆积在一起,层层叠叠,排列的整整齐齐。
抬眼往东边望去,那边的山峦高低重迭,层峦叠嶂,只是一眼过去,绿意少的可怜。
这片山脉呈东北至西南走向,像是一块山堑,斩断了两地间的联系。
麦子身下的这片土地已经脱离了黄泥的范畴,摸起来是干燥疏松的沙尘。
“希望山上能够有水!”
小草张着起皮的嘴唇喃喃道,麦子递给小草水壶,让她再喝一些。
“你手上还伤着,不能缺了水!”
麦子盯着小草,强硬说道。
在麦子眼里,这个面容憔悴的小孩还只是个初中生,小草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看你,天天跟个小大人一样,别浪费水,这好多天我们都没找到水。还不知道后面的路怎么样……”
麦子见小草实在不喝,也没有办法,比上别人,她们俩喝水也算的上多。
刚好保持在人体必需水分及格线上,所以两个人的状态也还好。
两人正躺在树下歇着,打算撑过这最毒的日头再出发。
这时,也让她们瞧见了一堆熟人……
叛军
只见那东城口出现了一辆大马车,陈宝丫从马车上被一个老妇扶着走下来,身上穿着浅绿色绸缎,头上缀着着一根玉簪。
迎面出来的是池家一行人和一对夫妇,依旧是挑着担子箩筐,池瑶的脸上有几分难看,池杏花池桃花在旁边幸灾乐祸。
陈宝丫随着老妇进了合州城门。
池家一行人正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大嫂,日子过得实在是艰难,大哥借我的银子如今实在是拿不出来……”
神色怯懦的男子脸色发苦,正是池二叔,如今他得着一个麒麟儿,盼了这些年,就碰上了这次大旱。
“对啊!大嫂,你虽然没了当家的,可总归这两个大儿养到这么大了,你瞧你的侄儿如今才不到一岁的,整天魇着,你也是有儿女的,更是能体会做娘心里的难受。”
池家二婶精明能干,是铺里的管事娘子,说起话来直往着心里扎。
池东见柳二娘难受的抹起了眼泪,心里深藏的愤恨不由得爆发出来:“当年爹就不该为了那几分年少的愧疚之情借你们银子,你们拿着我家的银子在城里开着铺子,一分都不愿意还回来,二叔二婶,你们比山里的豺狼还狠心!”
幼时,池大哥池青在三人中,读书最为厉害,家里就将大部分银钱都花给了池大哥。
可是读书之路漫长其远,无数钟鼎世家培养这文人才客,池青也只在二十岁考中了童生就停了脚步。
看着这个童生的便利,池家在村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包括另外池二池三两家,等到池大哥池青年岁见长,愈发觉得愧对了两位胞弟,尤其是池二叔,池二跟池大也是关系最紧密的。
因此,池家来到合州之前,一直以为二叔家能帮他们渡过难关,没想到遭到了这样的待遇,刚踏进二叔家不到半响,就被送到了城外。
池三搭着赶路的手棍,笑哼哼的讽刺他两个侄儿道:“东侄儿,这是你爹欠我们俩家的!”
池二闻言,剜了池三一眼,见已经把人送了出来,听到这话,满脸全是羞愧。
也没再解释什么,搀着池二婶就往城口走去,那官兵认识池二两口子,正想为难两句,瞧池二递上了两块干馍也就放行了。
能拿出来两块粗面馍饼出来孝敬官爷,也舍不得拿出来一块给他亲大哥家。
池瑶老远就看到了那两个少年在那里歇息,于是立马撑着担子往他们那边去了。
池家也跟着过来,池三叔家看没什么好戏,也溜回了村子里去,村子仗着很多,赶去了一部分难民,把城口最好的位置占据着。
下午,正是惫懒之际,麦子跟着小草钉补着山匪身上抢来的衣服,上面还有血迹跟被刺破的口子。
突然,从远处传来惨痛的叫声,接着就是纷乱,官兵四处溃散……
无数人在里面叫喊着救命,惨嚎,仿佛突然进入了人间炼狱。
听到惨叫声,麦子转身直接推着板车就跑,小草紧跟着其后。
好在她们在城口的最外圈歇息,东西都放在了板车上直接推着就能跑,也是跑的最快的。
东城口的人一下被惊醒,从远处跑来的村民叫喊着:“快跑!造反了!……造反了!”
有些反应快的,只拿了一些东西就往外跑去,反应慢的也在收拾东西,多的是顺手摸鱼的人。
这个时候,麦子跟小草已经跑的老远了,离他们最近的也是池家母子,这几个小的的都很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