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翎左看右看没有看到父皇的身影,略微疑惑,“大监,父皇难道不在太极殿吗?”
“陛下最近身体不适,一直在静养,故而将?柔嘉公主的大婚全盘交由了太子殿下。一会儿,柔嘉公主只?需要在太极殿外磕几个头,就算礼成了。”胥任和她解释。
“我想现在见见父皇。”华翎心头划过一道不安,父皇虽说对柔嘉不如她好,但?出嫁这样的大事他不露面,说明父皇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了。
“殿下不要为难奴才了,太医都说陛下得静养,也就几日的时间。到时,殿下再来太极殿岂不更好?今日的场合也不妥。”
闻言,华翎勉强点了下头,大监没有一口拒绝说明父皇的身体还没有坏到那个程度。
吉时到,华翎站在一旁,看着柔嘉穿着嫁衣在太极殿外跪拜,微有惆怅。
皇室飘摇,她们的婚事也都由不得自己,只?希望柔嘉日后能过的好一些吧。
忽然间,她感受到一缕冰冷的视线。华翎心下悸动,看过去,正与?众星拱月的谢贵妃四?目相对。
谢贵妃朝她扯了扯嘴角,隐带嘲弄,一个黄毛丫头想将?她玩在股掌之中,今天她就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教训。
华翎没有错过谢贵妃脸上的恶意,弯弯的蛾眉微蹙,谢贵妃是想做些什么。
“殿下,奴婢扶您回昭华殿吧。”素芹担心谢贵妃会对华翎不利,当?即提出避开眼下的场合。
反正按照流程和礼数,接下来马上就是王家的驸马到宫门处迎候,柔嘉公主出宫了。
“不必,还是再等?一会儿吧。”华翎摇摇头,她想要看到柔嘉坐上辇车。
然而,话?是这般说,她和在场的大部?分人却都没有想到,这一等?,足足就等?了半个时辰。
柔嘉和夏贵嫔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询问宫人都说王氏的驸马还未到宫门。
“莫非王氏要悔婚?”众人窃窃私语。
华翎心下预感不妙,这桩婚事操办的人可是皇兄。她抿抿唇,当?即决定要赶紧到皇兄那里去。
然而,很快,又有人过来禀报说王氏驸马已经到了宫门,请公主上辇车。
“皇兄,究竟怎么回事?”过来禀报的宫人身后站着的人是太子,华翎一看到太子的身影就冲了过去。
她深觉不对,小声询问太子。
“王氏的人选变了。孤到底也没想到迎亲的人竟然变成了王玄道。”太子冷哼一声,面色发沉。
迎亲的人居然变成了王玄道?!
华翎大吃一惊, 谢太师说王氏大公子从小就修道清心寡欲,怎么他会来迎娶柔嘉,之前的驸马人?选可一直是他的庶弟王五郎。
王氏骤然变换人?选, 还生生迟了半个时辰, 华翎不相信当中无事发生。
“孤已经?派人?去调查王家,要么是王五郎临时变卦不愿意接受这桩婚事,要么就是有人?从中作梗。”太子面容冷漠,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 都?是在针对皇室,让皇室难堪。
操办婚礼的人?是他, 王氏突然来这一出也?是在打他的脸。
“皇兄, 如今王氏大公?子到宫门迎亲, 那柔嘉的驸马是他或者依旧还是王五郎?”华翎屏着呼吸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王氏大公?子替弟迎亲和驸马变成了王玄道两种情?况可谓是天差地别, 对于?柔嘉,对于?他们都?是。
“今日宫门的人?是谁, 谁就必须是柔嘉的驸马。”原定的驸马胆敢缺席与公?主的大婚, 除非他人?死了,否则皇室丢不起这个脸。
同样地, 太子也?肯定王氏自诩声名, 是江东传承了百年的世家,也?绝对承受不起言而无信得罪皇室的恶名。
所以, 从王玄道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不能再?转圜了。
华翎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忍不住看向被人?搀扶着坐上?辇车一无所知的柔嘉,又想?到谢贵妃先前充满恶意的眼神, 心头越来越沉重。
她的直觉告诉她,今日的事情?一定和谢贵妃脱不了关系, 谢贵妃突然宣称柔嘉与亲女无异,又将夏贵嫔牢牢握在手心里,区区一个王家庶子的分量怎么能够。
若谢贵妃一开?始就料到柔嘉的驸马人?选会换成王玄道,将来江东王氏的家主,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皇兄,柔嘉嫁给王氏大公?子,我想?和她说一声。”华翎眼睁睁地看着系着红绸的辇车往宫门驶去,沉默了片刻后,小声和太子说道。
柔嘉的性子敏感拧巴,临时变了驸马的人?选,若真的让她到出了宫门才知道,华翎有些不忍心,也?担忧柔嘉会因此迁怒皇兄钻进牛角尖。
闻言,太子的神色慢慢地变化,没有如何犹豫,他开?口?喝住了礼官,命辇车停下。
见此,礼官以及知晓内情?的人?无不心神骤乱,按照眼下的情?况,互相装作无事发生,让柔嘉公?主嫁到王家去才是最合适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