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她又相当于谢贵妃和?王家之间的一个连接的纽带。但柔嘉甘之如始。
华翎抿唇,只说了一句,“那就祝你如愿以偿。”
她抱着?盒子离开?,柔嘉顿时也没了心情,动了动嘴唇,“你哪哪儿都比我好太多,当然可以说一些轻巧话。”
华翎走远了,却已听不?到她的喃喃低语。坐在銮车上,她拿出?盒子里面的印信慢慢地?握在手?心里面,忽觉前路茫茫。
镇国长公主?,父皇给她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呢?
“公主?,我们接下来是?回倚翠阁吗?”华翎离开?后,柔嘉就愣愣地?站在了原地?,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直到她身边的侍女忍不?住唤她。
“回……不?,本公主?去?永安宫。”也许因为华翎那一句话,柔嘉改变了回倚翠阁的心意,“去?见贵妃娘娘。”
永安宫,谢贵妃还没收到谢老夫人的消息,自是?心情烦躁,脸色一直都阴着?。
叔父可能与华翎那个丫头有?牵扯,她寝食难安,宫里突然冒出?一个怀孕的玉婕妤,她恨的咬牙切齿。
成帝这些年宠着?她,后宫自她的七皇子出?生以后再无一个孩子降生,她忙着?对付太子拉拢朝臣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宫人钻了空子!
那个贱、人!当年的许皇后她都敢……
“娘娘,柔嘉公主?在宫外想要见您。”翠英在她面前禀报,她收起眼里的狠意,让人进来。
“娘娘,您是?还气着?呢?柔嘉给您带了安神的香囊,您消消气。”柔嘉一进殿就亲密地?扶着?谢贵妃的手?臂,态度比对夏贵嫔还要好。
“区区一个贱、婢,还不?值当本宫费心。柔嘉,你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谢贵妃坐下来,指甲上的蔻丹颜色鲜艳。
柔嘉便低下头,有?些为难的开?口,“娘娘,柔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担心不?已。您说,谢太师在王氏的宴会上废了王六郎两只手?臂,我若按照娘娘的意思嫁到王家,会不?会让太师对娘娘有?看法……”
谢贵妃眼神一厉,然后笑了起来,“你想的仔细,不?过王谢两家是?世交,一个王六郎算不?得多重要。你就安心等着?嫁人,只要你依着?本宫的吩咐做事,本宫不?会亏待了你们母女两个。”
闻言,柔嘉羞涩一笑,“多谢贵妃娘娘,母妃也已经去?打听王家五郎了,希望他是?我喜欢的驸马。”
华翎再回到公主?府已经是?黄昏了,短短的一日,她的心情起起落落,人也十分?疲累。
装着?镇国长公主?印信的盒子没让侍女们经手?,她亲自放到了床榻的暗格里面,覆上被褥,外表看过去?,看不?出?任何端倪。
晚膳她也没用多少,沐浴过后看了几眼依旧明亮的花灯,她就钻进帷幔中闭上了眼睛。
床榻很大,还藏着?一个秘密,华翎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估摸着?度过了难熬的两刻钟后,她掀开?了帷幕往外看去?,只是?同床共枕了一夜而已,她竟然有?些想念那个很坚硬又很安全?的怀抱了。
可惜,看来看去?都没人。她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谢太师虽然大部分?时候不?做人老是?逼着?她做一些难堪的事情,但是?他总归还守着?一些君子本分?。
夜里,他不?会没规没矩地?闯入她的寝殿。
华翎又躺回去?闭上了眼睛,许久后,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烟烟。
可能是?睡前想着?那个男人,她下意识地?在没睁开?眼睛之前就以为是?他,低低喊了一声,“太师,你怎么又来了呀?”
嗓音微带着?娇气,和?一点点的埋怨。
然而,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她的皇兄一身风尘仆仆,绷着?薄唇双目发?赤地?看着?她。
“烟烟,你方才是?在和?谢慎行说话。”太子用了陈述的语气,华翎愣愣地?坐在床上,无可辩驳。
说他的名字还可以含糊过去?,可是?太师,就只有?一个人。
“皇兄,你从皇陵回来,定是?赶了许多路吧。”殿中的烛光已经点上了,她能看清楚太子下巴处冒出?的青色胡茬,鼻头一酸。
太子走到外殿, 等着她穿好衣衫,窗外和门外都能看到那些用了心思的花灯。
可他的脸色变得更为?阴郁晦涩,这些花灯再明亮也依旧改变不?了令他怒火中烧的一个事实。
在他被派往皇陵的短短两日内, 他的皇妹好似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被他们的父皇送到了这座府邸。
在太子的心?里, 这哪里是什么公主府?分明是谢慎行的后院!
他从皇陵而归,行到一半收到密信,怒火与悔恨交织, 压根没?进东宫一步, 直接快马加鞭到了这所谓的“公主府”。
他愤怒于父皇将烟烟当做棋子,但在内心?的深处更悔恨自己没?能立下储君之威, 铲除谢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