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殿的宫人们发了两个月的月俸。
然后,她又将从东宫拿来的封邑产出账册派人送到了许家二表兄的手里让他先熟悉熟悉,大表兄有了官职,那她答应二表兄的事情也该落实了。
与她的欢喜相比,谢贵妃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叔父一怒,她折损了不少人手。虽然如今算是和叔父认错修好了,但那些人已经是不可能再回到朝堂为官了。
她吃下了这个闷亏,却又不能再在叔父的眼皮子底下对着东宫和华翎下手,
但她实在又不甘心什么都不做。
恰好,夏贵嫔再次为了女儿柔嘉公主的事找上永安宫巴结,谢贵妃心思一动,想到了一个一举两得的法子。
她挥退身边人,意味深长地和夏贵嫔说了一句话,“公主府算什么,不过是一座府邸罢了,无论早晚都会有的。但驸马可就不同了,身份的高低将会直接决定柔嘉后半辈子的生活好坏。夏氏,你说对不对?”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意欲为柔嘉操办婚事?”夏贵嫔露出些迟疑的神色,她出身平平,比不上谢贵妃的人脉见识广,可婚事还是需要慎重一些。
“太子妃被禁宫中,江东王氏将会进京,他们一族的子弟做驸马足够了。王家公子的才名天下皆知,柔嘉若得了王氏子弟作驸马,将来还用怕谁呢?”
谢贵妃话说的明白,夏贵嫔一瞬间意动了。
………
江东之地离建康城只有百里的距离,王氏一行人乘船,刚好在寒食节的前一日到达了建康城。
领头的主事人王玄道,乃是太子妃的嫡亲兄长,也是王氏板上钉钉的下任家主。
因王谢两家世交的关系,他和谢珩算是能一同饮酒的好友。
因此,他到了建康城最先拜访的人也是谢珩。
长信侯府,谢珩与这位许久不见的好友相对而坐,三言两语简单地说明了太子妃被禁在宫中的原委。
“太子妃对太子心有懈怠,陛下不满动怒,将其禁闭宫中。”
“可我听闻太子妃的事情和太子胞妹华翎公主有关。”王玄道双眉微皱,太子妃是他的亲妹妹,他自然不愿看到她落得今日下场。
谢珩端着茶杯的手微顿,语气冷淡,“和她无关,根源还在太子妃的身上,你们王家人自己心里清楚。”
王玄道闻言,眸光轻闪,拱手,“太子妃…唉,还望慎行多多为其周旋。”
话后,他便匆匆离去。
谢珩等到人走了,才叫来了骆东,命他准备一些小食点心以及甜酒蜜露。
“记得,明日无要紧事,不要上前打扰。”他淡声警告,骆东顿时后背一凛,应了一声是。
心里明白,原来明日侯爷要和小公主在怀恩寺幽会。
太子虽然心中压着滔天的怒气,但他和东宫一行人等从邺地返回建康城依旧花了数日的功夫。
其实按照他们策马的速度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但人祸可解,天灾难挡,随太子出巡的众人愣愣地看着完全被山石堵着的路口,心中寒气乍生。
这条大道几乎是邺地与建康城之间的必经之路,大多数人都要从这里经过。
若邺地没有生变,他们按照之前的安排返回建康,极有可能就会和这场山石流坡的天灾撞上,届时能不能捡回一条性命都是未知之谜。
而如果太子殿下折在这场天灾中,可能引发的轩然大、波他们想都不敢想……
“殿下,奴才倒真的相信福之祸兮所倚,祸之福兮所伏这句话了。”见此,太子的贴身内侍冉庆不禁出言感慨,惊出了一头冷汗。
“孤答应过母后,会永远护着烟烟,如何会被区区一场天灾困住。”太子沉沉地凝视着那些杂碎无章的山石,忽略掉心里一瞬间骤然出现的危鸣,直接吩咐众人,“调头,改道。”
人马立刻变换方向,这一次路上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四月初三,他们顺顺利利地到达了建康城外。
太子回来的仓促,暂时没有通知任何人,略微休整了一番过后就进了建康城。
然后,他带着人直奔宫门而去,眉宇间的焦灼几欲化作实质。
颜启在信中写下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他的皇妹烟烟是他费尽精力耐心呵护了数年的珍宝,谢慎行竟然敢将心思对准她!
太子浑身的血液不停地沸腾,神色阴郁,途中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但行到宫门处,内侍冉庆却突然开了口,指着前方。
“殿下,那似乎是公主身边的侍女,”
太子眯眼看过去,目光一滞。
因着要去怀恩寺,华翎一大早就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她将白玉的耳铛挂在耳垂上,弯了弯唇,先去了太极殿。
倒没有去见父皇,谢贵妃带着七皇子在殿中呢。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父皇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父皇,谢贵妃这些时日虽然接连受挫,但在宫里仍是妃嫔的头一位,寒食节她带着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