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头发都未梳,低声呵斥。
太师!华翎从父皇的话中只听到了这两个字,她的眼睛瞪圆,叫出了他的名字,“谢珩。”
少女咬字含糊软糯,低低地像是在唤情郎的名字。
成帝离得远没有听到,谢珩却听的清清楚楚,他眯起了黑眸。
少女穿着一身嫩绿色的广袖长裙,腰肢紧紧地用一条浅色的布帛束着,只要一只手就可以很轻松地握住。
因为跑过,脸上一抹潮红,气息急促,鼓鼓囊囊的那处起伏不定。
谢珩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全身,眸光愈加暗沉,华翎公主,今年满了十六岁了。
“陛下,臣先告退。”他的眸光敛起,快速地从少女的身上略过,面色平淡地朝着成帝请辞。
华翎依旧瞪圆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害怕之外多了一点明显的讶异。在她的印象里,他是谢贵妃的亲叔父,是手握大权的太师,原以为是个满脸褶子或者蓄着胡须的老男人,可他如此的俊美,比谢贵妃还要年轻!
她的视线如此的直白,毫不掩饰。
这下连成帝都看出几分端倪,他摆摆手不让谢珩离开,沉声道,“烟烟,下去整理仪容,如此成何体统。”
华翎一下回过神,不再将注意力放在男人的身上,急急地跑到成帝的跟前,拽着他的袖子不放,“父皇,您快救救皇兄吧,皇兄不能回来建康城,他从邺地返回的途中会遭遇不测。”
她还不知道成帝已经下了急诏命太子回建康城,求着成帝推迟皇兄返回建康城的日子。
“烟烟你如何会知道你皇兄会遭遇不测,天下有谁敢谋害当朝的储君?”成帝眼神一厉,莫非是有人看透了他的心思,故意在烟烟的面前胡说八道?
原来是为了太子,谢珩垂下眼帘,静默不语。他并不觉得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会知道宫外的暗潮涌动,多半是做了噩梦,害怕的不成样子,慌不择路跑到太极殿来。
忆起那一股扑过来的暖香,他呼吸微顿。
“父皇,我,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皇兄会在返回建康的途中遭遇天灾,数百人十不存一。我与皇兄是同胞同源地亲兄妹,他的安危我感觉不会有错。父皇,你快让人去邺地,让皇兄先不要回来。”重生的事情太过于骇人听闻,华翎根本不能宣之于口,只能用兄妹之间的感应当做缘由。
她哀哀地拽着成帝的袖子,语气中带着祈求。
果然,谢珩挑眉,其他并无反应。
成帝见女儿睫毛轻颤几欲落泪的可怜模样,知道她是真切担心烈儿的安危,但噩梦等无稽之谈敌不过朝政的安稳,他略略犹豫,招手让胥任将公主带下去。
“烟烟,你皇兄在外巡视邺地自有章程,更何况父皇的诏书已下,不能因为你的一个噩梦就改变。你安心退下,父皇还要和太师商讨国事。”
华翎失望至极,纤白的手指松开成帝的衣袖,心头空空荡荡,仿佛没了主意。
她清楚父皇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再不会更改,父皇不相信她的话,她也很难将他说服。
她必须另想办法,皇兄的安危不容得她迟疑。
失魂落魄的少女耷拉着脑袋往太极殿外走去,经过那个不容忽视的男人身边,她的一双大眼睛偷偷摸摸地看他。
他是太师,掌握着兵权,若是求他,会有用吗?
小公主的偷窥谢珩一清二楚,他眸眼冷淡,谁也不知这一刻他在想什么。
“大监,那个人真是谢太师,谢贵妃的亲叔父吗?”华翎退出正殿,却也没有就此回去她的昭华殿,而是跟着胥任去到了一边的隔间。
她的手指冰冰凉凉,捧着胥任递给她的热茶,小口小口地啜饮,双眸水灵清澈。
“殿下,虽说谢太师是贵妃娘娘的亲叔父,但人人知道他是谢家幼子,今年不过二十六岁,风华正茂当值壮年。”胥任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含笑回答,接着为她详细解释。
“定国公府谢家是一个传承百年的大家族,现任的定国公是谢太师的父亲,谢太师的母亲一共生了四子两女,他是最小的幺儿,备受宠爱。”
“当然谢太师也对得起这份宠爱,差不多十年前,在谢家爵位降袭不可避免走下坡路的时候他横空出世,征战沙场立下奇功,恩泽家族,硬生生地又将谢家抬上了顶流世家的位置,也保住了定国公的爵位。也是那一年,贵妃娘娘特许入宫被封为妃嫔。”
说到这里,胥任感慨万千。
“谢太师年少时策马抗击胡人,如今也九、十个年头了。若不是沙场征战多年,岂能养出他今日锋不可当令人畏惧的气势。”
茶盏中冒出的热气氤氲,华翎抿着唇,轻声问道,“他都二十六了,比本公主大十岁呢,有夫人和孩子吗?”
她今年才十六岁,及笄还不满一年。因为养在深宫,太子将她又看的严,对谢家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些东西。
小公主的声音细软,带着好奇,胥任没有怀疑,“谢太师并未成婚,不过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