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浸满泪水,模糊了视线,偏偏谢钰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笑容那么清晰……
谢钰温柔的吻,他的笑,他的背影,他掌心的温度,如此清晰,镌刻进他的灵魂,至死难忘。
“就算真有那一天,也是我死你前面。”
“你继续爱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以爱对方为前提。”
“我会回来找你的,毕竟我还想骚扰你一辈子……”
“谢钰……”
季真言在过往的回忆里唤出谢钰的名字,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他和谢钰间仅有的联系彻底断了。
过程结束的很快,无名指上一阵剧痛传来,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心里空落落的,他疲倦的阖上眼帘,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丝里,泪痕闪着耀眼的光。
隔壁病房里,沉睡的谢钰,剑眉瞬间拧紧,似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第二天,季真言幽幽转醒后看见的是窗外灿烂的阳光,鸟儿椅在树枝上啼鸣,盛夏时节,万物生机勃勃。
他抬起颤抖不已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这里不再痛苦了,因为某个东西被拿走了。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翻身下床,身体虚弱的差点儿跪在地上,他撑着病床,深吸几口气,手臂抖的不像话。
他看了看撑在病床上细长的手指,就像做过手术一样,神经受损,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以后可能都弹不了钢琴了。
季真言扶着墙壁,走出病房。
谢钰的病房前围着一大群人,里面还有很多叫得出名字的医学界权威,他们一个个面容都十分凝重。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众人闻声,齐刷刷的看向站在门口的季真言,他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身子单薄,面容惨白,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人群中骚乱了几声,乔雷从人群中挤出,他扶着季真言的胳膊说:“夫人请您进去。”
“谢钰醒了吗?”季真言担忧的问。
乔雷欲言又止,季真言整个人面容憔悴,要是听见谢钰的消息,恐怕会加重负担,他没办法,只能扶着季真言越过人群,走进病房里。
谢钰的父母也在,他们看见季真言后面色都十分复杂。
季真言看向病床,谢钰仍旧沉睡着,好似外物都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他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没有醒吗?”季真言的声音有些颤抖。
谢烟摇了摇头,“叁魂七魄都完整了,可就是醒不过来。”她也觉得很奇怪,按照她儿子的身手,杀敖城就跟杀鸡一样,根本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除非……
她眉心微蹙,连忙拉着季真言的手,哀求道:“孩子啊,现在谢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能不能在我们找出解决方法之前,你能陪在他身边呢?”
季真言愣了两秒,点了点头。
本来就说好是两年的,如果两年之内谢钰能醒,那是最好,如果没醒,那他自然要履行作为cv和恒荣证券合作的“条件”。
这到底是个私人医院,谢钰住的又是病房,里面的装修都很齐全,像个公寓套房。
为了不让别人打扰谢钰休息,除了亲近的人,别人想看谢钰一眼都不可能。
病床边的心电图正平稳的跳动着,时间的流逝在漫无目的无聊岁月里加快,季真言做了手指康复训练已经恢复如常。
他天天陪在谢钰身边,看书也好,听歌也好,他都没跟谢钰说过一句话,他总觉得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话很奇怪,因为谢钰不会回应他。
偶尔季真言看着谢钰安详的睡颜时,也会自我安慰的想,如果谢钰一直这么安静多好,可是很快他又不希望谢钰一直这样下去,毕竟他醒的时候,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无论是做子女还是做女婿,在恋爱方面也是完美的恋人。
几个月过去了,季真言也没有觉得很孤独,他陪着谢钰,谢钰也陪着他。
这段时间来了美国,他也有时间和蒋宸他们一起管理设立在美国游戏公司,蒋宸和艾伦,包括亨利都来见过他,陪他说话聊天。谢钰还没有昏迷之前,就已经帮游戏公司把前路都铺垫好了,现在公司正在稳步发展。
就像他说的,“你是我老婆呀,我怎么能让你第一次做生意就投资失败呢。”
季真言歪着脑袋,单手托腮看着谢钰,用目光细细的描摹着他深邃俊朗的眉眼,目光所及之处是无尽的眷恋。
这样真好,过足了眼瘾。
这段时间的和平相处,季真言甚至都没有听见其他的声音,比如说追究谢钰越俎代庖杀掉敖城这件事,徐泠洋抽空来见了谢钰几面,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好像这件事就这么淡下去了。
很快,新年过去了,他陪在谢钰身边已经半年了。
除夕那天晚上,季真言准备抱着枕头准备去休息室睡觉,可走到门口,他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抱着枕头爬上谢钰的床上,在他身侧躺下。
这个病床不大,他只能侧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