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杯水,从他房门前不远处走过,拐进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她听见了多少。连凡懒得去管,洗澡去了。
等连凡从浴室里出来,回到自己房里,发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竟然亮着。他顿时无名火起,怒气冲冲地走到客厅里,看向正在看电视的女人:“你刚才是不是碰我手机了?”
他妈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看综艺。
连凡的手机有密码,他妈自然开不了锁,不用担心被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但让他愤怒的是,以前他妈从来不管他的私事,现在他都二十几岁了,她却忽然八卦了起来,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喂,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碰我手机了?”连凡觉得不能纵容她,必须要把事态扼杀在苗头里。
他妈装不下去了,先是有些心虚地扫他一眼,随后瞪眼咬牙起来,一副气得不轻的神情,调转过来狠狠教训儿子:“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这么没礼貌的吗?回家这几天,不分昼夜就知道抱着手机,连一点对家里人的关心都没有,现在还这么大声吼自己的妈妈?”
“你少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你就回答我,你是不是碰我手机了?”连凡自然不吃她这一套。
他妈脸涨得通红,眼角的皱纹和额上的青筋仿佛烧了起来,“你这算是什么态度?你手机里有什么?国家机密?还是有毒药啊?碰了会死吗?”
“所以你就是碰了,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侵犯别人的隐私吗?”连凡完全不被她带跑,用自认为最愤怒最严肃的语气,把话铿锵有力地甩到她脸上。
他妈更是怒不可遏,一边站起来扬巴掌,作势要揍他,一边从嘴里吐出一连串气急败坏的怒骂来:“你个臭小子,读了几年书就开始没大没小了吗?敢这样子和你妈说话?”
连凡站着不动,直接伸长手臂,拨开了她妈的胳膊。他妈向后踉跄几步,震惊地看着他,似乎没有料到连凡竟然会反抗。连凡自己也略有些始料不及,原来现在的他,在身体条件上,已经完全可以控制住他妈了?如果他对他妈还手,肯定可以将她制服。
“……你现在出息了,得意了是吧?”他妈的呼吸一抖一抖地,话到了嘴边,仿佛是一口病态肮脏的老痰,连吐出来都嫌恶心,“你买的那些东西,那些钱,那些毫无用处的……到底都是怎么来的?你在外面,都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连凡嗤笑一声,极为轻蔑地扫她一眼,“你也好意思问这个问题?你老本行是什么,我不比别人清楚吗?”
“所以你是承认了?”他妈倒回了沙发上,颓然坐着,但倒没有太为惊讶,像是早已猜到,“儿子,妈知道自己以前干的事情不大光彩,但妈也不是没有花钱供你读书,你要能找到个合适的姑娘,有钱的也好没钱的也罢,安安分分过日子,有什么——”
“那你当年怎么不想着,找个有钱的也好没钱的也罢的正常男人,也安安分分过日子呢?”连凡觉得她的声音像是家禽养殖场里的噪音,聒噪凄厉,难听得他想吐,“你能找三四五六七八个冤大头王老五,我就不能找几个金主?反正骗男人的钱这种事,我就是遗传的,全部继承自你。那些名牌包包,几千块钱的护肤品,出门专车接送的日子,你不是都享受得有滋有味吗?”
“什么?男人……?”他妈蓦地抬起头来,惊恐地瞪着他。
连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愣了一愣,随后索性豁了出去,咬牙点头:“对,男人。”
“你……你个神经病!变态啊你!我怎么养出了你这样的儿子?”他妈忽然发起狂来,抓过沙发上的抱枕往儿子身上扔去,扔完了又操起茶几上的杯子和茶壶,噼里啪啦一顿乱砸,“我还想你就是为了生活,去讨好几个富婆,这我也管不了你了,你竟然为了钱连脸皮都不要了!你这个脏货,下流!你就是要卖身你也卖个正常点的啊,你别在外面给我惹一身乱七八糟的病,又回来让我照顾你!恶心!你给我滚!立刻滚,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你这个断子绝孙的烂人!”
地面上堆满了被砸碎的瓷片和玻璃渣,还有散落一地的棉絮。
二十分钟后,连凡连衣服都来不及收拾,被他妈扫地出门。
他再也没有回过家。
母子俩再见面,就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这么多年没有碰头,当连凡推开病房门时,内心充满了怨怼和烦闷,同时也有仅存的跃跃欲试。他心里清楚,和他妈相比,自己读过书,见过世面,拥有过好运,他应该做那个心胸更宽广的人,去原谅一个命途多舛的老人。哪怕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最起码,这可以让他过去的人生画上一个规规矩矩的句号,解决了她,他就可以踏上毫无后顾之忧的新旅程。
他妈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好多线和管子,旁边的生命检测仪偶尔发出滴答声,或许比她的心跳频率还要快。
这些都是总裁出的钱,连凡知道。总裁不仅对自己的父母言听计从,对其他老人也确实很有孝心。哪怕他之前没有和连凡他妈见过面,但在知道连凡出国之后,还是对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