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后,时锦南抬头看向对面的沈东庭,却见他坐姿笔直,吃相优雅端正。这样的姿态让她想起了吃相同样优雅的五一,于是忍不住脱口问:“你有没有觉得五一跟你很像?”
这话让沈东庭怔愣了须臾,随即失笑:“我养大的猫,自然随我。”
说起这个,时锦南很好奇,“你捡到五一的时候,它多大?”
“可能两个多月吧。”
顿了顿,沈东庭才继续:“当时它两只眼睛都发炎糊住了,我把它送到医院才知道它感染了好几种病毒,医生猜测可能是猫舍后院猫,见它生病卖不了价钱,就随便找个垃圾桶丢掉了。虽然我捡它没花钱,但看病却花了我两三万,本来最初给它取名叫人民币的,可似乎它不是很喜欢,才又改名叫五一的。”
五一的经历,不免让时锦南想到了阿九。
阿九也是她捡的,在马路边上,不知道是被主人丢了,还是与猫妈妈走丢的小流浪。当时瘦瘦小小的一只,一路跌跌撞撞跟在她身后,最后看小家伙实在太执着,她心下一软,便抱回了家。
后来在阿九三个月的时候,她又买了同品种的十一给它做媳妇,可谁知道却被商家给骗了,长大后才发现十一是只公猫。
都已经养出感情了,她也不忍心找商家调换,于是两小只在年前一起双双被绝了育。要不是它们半夜老是扯着嗓子哀嚎,她也不想花钱让它们受那个罪。
沈东庭看她眼神茫然,似是在沉思,出声问:“在想什么?”
时锦南收回思绪,温柔轻笑:“没什么,你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刷了牙之后,她便钻进了被褥里,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等沈东庭喊来服务人员收走餐具,回到二楼卧室时,却见时锦南已经沉沉睡去。他禁不住莞尔一笑,放轻动作去浴室洗漱之后,才上了床。
他小心翼翼挪到时锦南身边,轻柔托起她的脑袋,把人揽在了怀里。
怀里的时锦南眉头皱了皱,眼睫轻颤了两下,并没转醒,而是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睡。
兴是睡得早,时锦南早上六点左右便自然醒来了。感觉到脖颈处的温度,她才惊觉自己又不知不觉枕在了沈东庭手臂上。
她紧咬牙关屏住呼吸,准备悄无声息挪开。
不知道是不是发丝扫过了沈东庭的手腕,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抬起脑袋,那条原本伸展的手臂却突然收起,把她更紧的箍在怀里。
时锦南大气都不敢出,抬起眼皮向上看去,入眼的是沈东庭的下巴。透过窗帘缝隙隐约投射进来的光线,她发现那线条完美的下巴上有青须冒出,不过看起来很淡,应该是刚长出来一点。
她忍不住好奇抬手,小心翼翼轻触了一下,些微的粗糙扎手。
以前乔诗甯常说,她最喜欢摸小白脸刚刚长出胡须的下巴。
时锦南不明白这刚冒出胡须的下巴有什么好摸的,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试探摸了两下。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光滑细嫩的下巴,默默做着比较。对比之后,唯一的想法是,幸好女人不长胡子,她觉得还是自己光滑的下巴手感更好。
正当她准备缩回手时,手腕却被一直温热干燥的大掌握住了。
沈东庭刚睡醒的沙哑嗓音响起:“你这是在趁我睡着,占我便宜吗?”
时锦南脸上一热,猛地缩回手,迅速向后退,离开他的怀抱,耷拉着眼皮,嘴硬狡辩:“没有,我刚才做噩梦了,不是故意碰到你脸的。”
沈东庭没有拆穿她,而是重新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脑门上,闭上眼睛道:“还早,再睡会儿。”
时锦南:“………”
搁置在手臂上的那只手掌无意识轻拍着,似是在哄小孩子。她伸手去推,却被直接捉住。
沈东庭地声音又在头顶响起,“别闹了。”
紧贴在额头上的下巴,因着他开口说话,不断擦过时锦南光洁的额头。那略微粗粝的触感,使得她不自觉缩着脖子躲闪。
“沈东庭,你胡须扎人。”
听到这话,沈东庭伸手摩挲了下巴,确实有点粗糙扎手。他仰头,离时锦南的脑门远了一些,“我去刮胡子。”
不等时锦南再说什么,他就一骨碌坐起来,下床从行李箱里翻出剃须刀去了浴室。
沈东庭的反应让时锦南默然无语。
早上八点二十,两人解决完早餐走出去,就看到了远远走来的摄影助理。
小助理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左右,身材干瘪清瘦,有着所有少年的青涩。他如一阵风一样疾步走过来,匆匆扫了一眼时锦南,就羞涩移开视线,把一张行程表递给沈东庭。
“这是今天的拍摄行程。”
沈东庭刚接过,小助理就转头跑了。他自然知道这小男孩为何羞涩,那样的别扭让他想到了学生时代。
某次,他被几个高一的大胆女生追到了操场,为了甩开那几个女生,他就绕着操场跑了起来,女生们追累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