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有自己的想法,尽管这种想法傅朝闻觉得复杂,觉得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傅朝闻懒散地靠着翰城壹号后门的墙壁,不停地抽烟,十分钟垃圾箱就散落很多烟头,羊绒大衣也沾上烟味儿。
“闻哥”
沈璧推门钻出来,冻得脖子缩进大衣领:“天这么冷,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看傅朝闻离开包厢时脸色不好,沈璧是刻意跟出来看看的,果不其然他又在抽烟。
自从俞寂消失,傅朝闻精神不太好,过了疯狂满世界找人的阶段,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又开始抽烟,而且越来越没有节制。
作为朋友,沈璧看在眼里,很担心傅朝闻的状态,但有些事情傅朝闻不说他也不好问。
傅朝闻掐灭快燃尽的烟头,扔进垃圾箱,重重吐出口烟雾,犹豫半晌后才淡淡地说道:“我刚在卫生间碰见俞寂了。”
沈璧皱眉:“小俞他怎么会在翰城壹号,他是来这边儿工作还是”
按照俞寂做个腰部的激光诊疗都要反复询问价格的性格,他肯定不是来消费的,而且翰城是他以前工作的地方,不难猜。
沈璧会意后,没有往深处问,直接问道:“然后呢,他不跟你回去?”
傅朝闻看了沈璧一眼,无奈叹息,跟傅朝闻玩的好的大多是小时候有交情的京圈阔少,但是只有沈璧能交交心。
他又点起根烟,重重吐着烟雾,烦躁道:“那祖宗不想跟我回家,他妈的不相信我。”
这一句话把沈璧给逗笑了,心道堂堂傅氏总裁居然也有边骂边无奈喊别人祖宗的时候。
沈璧低低笑了笑,伸长手臂搭着傅朝闻的肩膀往前走,“车里坐会儿,这地儿太冷了。”
两人去傅朝闻的保时捷超跑里坐着,隔绝外面的寒冷,因空间有限傅朝闻也掐灭了烟。
其实俞寂不跟傅朝闻回家沈璧并不意外,同样是出身寒门,他对俞寂有同理心。
“闻哥”
沈璧偏头看向傅朝闻,严肃道:“你觉得婚姻是什么?”
听到这问题,傅朝闻愣了愣,无所谓地往嘴里塞了两颗口香糖,顺着沈璧的话往下想。
他皱眉道:“不就是盖了合法章的红本,该离婚离婚该出轨出轨,屁用没有。”
傅朝闻就是这样,婚姻对他而言没所谓,他也没有任何的冲动想要结婚。
沈璧笑道:“你说的离婚出轨只是个例,对于我们并不具有普适性。”
“婚姻意味着未来的路要风雨同舟,彼此承担责任互为依靠,是双方共同成立的家庭,它无关利益,是很神圣的事情。”
“婚姻对你而言可有可无,对别人来说就是生命的重要阶段,有朝一日跟爱人共同步入婚姻殿堂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如果你真正站在俞寂的角度考虑问题,你就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回家。”
沈璧说得已经很明白,傅朝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俞寂他想结婚”
“他想不想结婚我不清楚,反正你跟叶清订婚宴那天,他眼里的失落挺明显的。”
“闻哥,你不是普通家庭,你的婚姻要兼顾集团利益诸多方面,那天我劝俞寂理解你,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不介意这件事。”
“人性使然,谁都无法接受自己的爱人跟除自己以外的人牵扯不清,尤其对于俞寂这种敏感的,甚至你多说几句话他都要怀疑自己,更别提经历这些事情。”
“他要的,或许不是具体的那么张红本,而是你带给他的安全感和情绪价值。”
傅朝闻越听越发地沉默,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情绪价值倒是给俞寂提供,安全感这方面好像真没做到。
他总是在百般劝说俞寂,他跟叶清的那场订婚不作数,却没想过俞寂是否情愿接受。
如果他自始至终没接受傅朝闻的婚姻观,如今叶清光明正大欺负到他头上,他除了离开似乎真的无能为力。
尤其俞寂还带着他视若珍宝的孩子,他更不可能让鱼崽儿有半点闪失。
傅朝闻掐着自己的眉心,重重叹息着道:“你比我更了解他。”
“我只是更了解我们这种人而已。”
沈璧呵呵笑了两声道:“无论表面看起来多光鲜亮丽,内心多少还是有些自卑的。”
说罢沈璧打开车门,寒风凛凛地刮进来:“我回包厢看看那俩货喝够了没有,闻哥你在集团工作也别太累了,今天早点回家休息。”
“好。”
傅朝闻表面满口跟沈璧应着,但是他的祖宗还在翰城没走,自己哪有心思现在就回家。
他望着沈璧缩着脖子钻进翰城壹号后门,掏出手机给东家打了个电话。
东家那边儿很吵闹,特意跑出段路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傅朝闻平静道:“翰城还缺财务是不是?”
东家回道:“不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