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又是半小时,俞寂觉得后颈和腰的皮肤像是被烤干,针刺似的越来越疼。
但他不敢有丝毫的乱动,更别提去遮阳伞底下休息,就连瓶水都没有人给他递。
俞寂喉咙都快冒烟,哑涩地问:“导演,没有拍好吗?”
“再等等,还在拍。”
副导演还是那句话,但语气明显不耐烦,还带着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情绪。
原本二十分钟就能搞定的拍摄,生生拖到两个小时,按计划下午没有其他的拍摄任务。
剧组发放的工作餐俞寂没吃,跟叶清打过招呼回了海边租赁的酒店。
脱衣服洗澡的时候,俞寂整片后背都在火辣辣地疼,从镜子里看通红一片,他晒伤了。
脸也是,像被打过巴掌似的浮肿泛着红,稍微碰到就痛得难忍。
为不影响明天的拍摄,俞寂跟酒店服务员要了冰块,他其实还想要晒伤的药膏,但服务员说他们没有准备。
包括叶清在内的剧组人员,直到傍晚都没过问俞寂,连特别关照他的副导演也没搭理,更没人在乎他吃没吃饭。
酒店过饭点是不提供餐食的,海边这位置算是偏僻,外卖和跑腿也送不到这里。
梁漱如果不是嚷着开视频要看超模,他也不知道俞寂现在凄惨的状况。
半小时,梁漱出现在酒店房间门口,左手拎着半袋子晒伤药膏和冰块,右手拎着四五个荤素菜汤和白米饭。
这种境地见到梁漱,俞寂又惊又喜,眼泪都快出来了,黏糊糊地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梁漱对俞寂倒是没好脸色,“还在这儿干什么啊,摆明耍你呢,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没关系的,导演已经拍好一部分,明天去录影棚就不会再被晒着。”
俞寂老老实实抬着脸,任梁漱将晒伤膏涂在自己的脸颊两侧。
他接着道:“这份工作轻松,报酬又高,你想要很久的那款手表,我们周末就去买。”
梁漱冷声哼哼:“别,我谢谢你,现在不想要了。”
讨好地拉住梁漱的衣袖,俞寂抿唇笑笑,“我说你想要,你就想要。”
梁漱闻言不悦地撇撇嘴,没好气地把晒伤药膏扔到旁边,“你还真是掉钱眼里了。”
俞寂不走,梁漱也不能直接把他扛上车,所幸就只有三四天的拍摄期,赚到票票赶紧跑就是了。
吃过算丰盛的晚饭,俞寂百般劝说留梁漱在这里睡,梁漱怕半夜有人找俞寂的事,也就答应留下来陪他。
洗漱完后,两人继续窝在沙发里看电影,触景生情的梁漱不免感叹,“好久没有这样这样了。”
两人是在大学期间认识的,俞寂去梁漱打工的书店兼职,他性格温软会受不公平待遇,梁漱就经常替他出头。
从那时到俞寂怀孕生宝宝,再到去翰城壹号工作,就相互帮衬着,直到如今。
俞寂倚着梁漱的肩膀,顺着他的话回忆:“好像生宝宝后,就没有在一起睡”
“俞寂。”
梁漱忽然郑重其事喊他,等俞寂看过来,面色严肃地问道:“你跟傅朝闻什么情况?”
心虚至极的俞寂脸蛋瞬间涨红,手足无措地张了张嘴:“啊?”
“我报社,之前跟拍到傅朝闻几组照片,他开车接你下班离开集团,去过高档法餐厅,然后到酒店过夜,你还穿着——”
穿着什么梁漱没说出来,俞寂及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回不只是脸红,从脖颈到耳根都红透,他像只被捏着后颈皮的狗狗,慌张无处遁形。
嗫嚅犹豫半晌,俞寂问道:“这件事你们报社报道了吗?”
梁漱摇头:“没有。”
“那是九月初追拍到的照片,本以为他是傅朝闻的小情人,当时谁也没有过度关注。”
“但最近又被同事翻出来说跟你像,他们瞧不出我能瞧得出,那不就是穿女装的你!”
说罢梁漱满脸愁苦,担忧地问道:“你在和傅朝闻谈恋爱,还是他逼你的?”
“不不是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俞寂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他跟傅朝闻不是同住酒店那么简单,中间横着大学四年的暗恋,毕业那晚的荒唐情事,以及他私自留下来的小崽崽。
就算亲密地接吻拥抱,傅朝闻也没有跟他确定恋爱关系,甚至明里暗里还喊他小嫂嫂,这样算来他们好像什么关系都没有。
见俞寂纠结得要命,梁漱也没有催促他,心平气和地问:“你喜欢傅朝闻吗?”
俞寂咬着嘴唇,眸色微动,点头。
“那他对你很好?”
闻言俞寂抬眼看梁漱,又笃定地点点头,这毫无疑问,傅朝闻对俞寂很好。
看他没有犹豫地承认,梁漱稍微松口气,看来这家伙在傅家是没有受委屈。
上流社会的京圈阔少普遍精明得很,玩完就甩特别常见,他怕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