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瞪一眼同窗,“江充缠绵病榻这么久终于没了。那日祖母高兴的叫人放了许久炮竹。”
小太子禁不住咳嗽一声,公孙敬声端起茶杯:“慢点!”
小太子就着他的手把点心咽下去:“他才死啊?”
昭平君差点被口水呛着,不愧是赌场上大杀四方,小小年纪就敢踹游侠的“卫大公子”。
“有些日子了。好像五七都过了。母亲说祖母早年虽然不如外祖和梁王受宠,也没人敢折辱她。后来跟外祖母亲上加亲,公卿都对她礼让三分。老了老了,反而连自己的随从都护不住,马车还被一个小小的绣衣使者收了,这无异于朝脸给她一巴掌。”昭平君说到此,把声音压到最低,“要不是陛下护着他,就祖母的脾气,江充早死了。”
刘据信,当年她连舅舅都敢绑,小人江充算什么。
韩子仁:“我家公子的意思,他家很早以前就请过太医,按照当时的情形,现在他坟头上该长草了。”
“看来你们真不在意他的死活。”昭平君算看出来了,“居然不知道江充懂点医术。他知道自己病在心上就搬到城外——眼不净心静。说句大不敬的,外祖母要是病了,他说不定就好了。可外祖母这几年反而很少生病。”
小太子端起茶杯事不关己地抿一口。
昭平君见状忍不住问:“要在这里坐到几时?”
小太子:“午时。”
昼长夜短,小太子睡得晚起得早,午饭后必须得睡半个时辰,否则下午半天都提不起精神。
“不热啊?”昭平君想象一下都嫌热,“别回去了,午饭我请。还有你的这些随从。”
小太子把荷包递给他。
昭平君不明所以。
公孙敬声示意他打开看看。
昭平君倒出好几块金,不禁轻呼:“这么多?”
“比你有钱!”公孙敬声见他还没懂,无奈地提醒。
昭平君张了张口,竟无言以对。随后他又哭笑不得:“太——小卫公子,我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小孩伸手,昭平君把荷包还给他:“不用你请!”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好比公孙敬声,自打知道无事牌难得就不好意思嫌他不乖,成天想着教他成才。
“既然不在外面用饭,你一会就回去吧。”昭平君小声劝,“晒中暑了,你父亲饶不了我们。”
从他们身后离开的人停下:“大将军回来了?”
昭平君吓一跳,想说什么到嘴边赶忙咽回去:“听说快了。”
准备离开的客人很关心边疆战事:“大公子也不知道吗?”
小太子:“月底。”
那客人干脆不走了:“听说上一场只是小胜,没围到匈奴主力?公子觉着这次能遇到匈奴主力吗?”
舅舅首次出兵时军中没有十分了解匈奴的向导都能掀了龙城,如今不止有向导,还有许多匈奴人,表兄最少得跟舅舅首次出征时一样不凡才能配得上他周身金光。
休整期间边关来信,表兄一直被舅舅拘在身边,表兄要想一战封侯,舅舅此次得大获全胜才行。
小太子点头:“我相信大将军。”
有客人禁不住笑了:“公子也管你父叫大将军?”
小太子抬头望着他问:“不可吗?”
“可!大将军听起来就比父亲威严。”客人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昭平君皱眉:“你还走不走?”
打算再聊聊的客人尴尬地点头:“走,这就走。卫公子,回见。”
小太子拱手:“回见!”
小小一人,一本正经,就连因为昭平君在此、不敢往这边看的董偃都禁不住露出善意的笑容。
小太子起身:“韩韩,结账。”
掌柜的:“公子不再玩一会儿?”
小太子气哼哼说:“你们笑我。”
掌柜的差点笑出声,心想这孩子怎么那么可爱。
“小人的错。公子请。”
公孙敬声跟出去才问:“怎么突然要走?”
“不想跟他们说舅舅。”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小太子担心说多了被人误以为是他舅母教的。
公孙敬声点头:“跟他们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小太子张了张嘴,决定还是由他误会吧。
听到脚步声,小太子回头:“你怎么也出来啦?”
“你们都走了,我留下做什么?看董偃不成。”昭平君翻个白眼,“你的马车在哪里?”
小太子爱来这家茶铺正是因为离车马行近。这家茶肆生意极好也是因为离那边近,来东市的一半人都得从茶肆门外过。
昭平君一见跟他的停在一起,就跟上小太子:“现在天热你不爱出来,过些日子凉快了,你来东市玩什么啊?”
小太子摇头。
韩子仁解释:“殿下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你上学的时候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也可以请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