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汉停下,忍不住说:“她一个侄女披什么麻戴什么孝?轮得到她吗?”
秦峰:“她要是能这么懂事,也不可能有三个闺女。早在生一个的时候就不生了。”
秦老汉听闻此话再一看到傅青云和傅凌云,反倒不气了。
秦峰很意外,看来他爹真不在乎秦颖。
“妈,这事您怎么看?”
周氏白了她一眼,“你直接问我咋想的,我还能不告诉你?”
队长不由得想到秦峰怼村长的话,顿时忍不住笑了。
周氏不知真相,“瞧见没?你叔都笑话你。亏你还是个博士。她秦颖不就是想气我?我气得头晕脑胀吃不下去,还不正如了她的愿。”
秦峰伸出大拇指,“我妈不愧是我妈,跟宰相似的。”
“少给我戴高帽。”周氏嫌弃地瞥他一眼,“赶紧去帮忙,别让他们一家子说咱们干活的时候看不见人,吃饭的时候都出来了。”
楚方
秦峰不介意风言风语, 但也不想成为全村人以及所有亲戚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忍住不动手不动怒不给他堂兄弟们嘲讽挤兑他的机会。
“知道了。”秦峰把盘子给傅青云,“让大家都尝尝。”
顾无益看向他。
——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啊?
秦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别到处跑。你是我儿子, 下葬的时候你也得出现。”
队长:“他们得跟你一块到坟地里吧?”
周氏立即说:“不用。我们家无益就是长得高, 其实还没成年。”
秦峰接道:“才十六,又不姓秦, 没必要送他送到家。”
“咳!”队长被“家”一字呛着了。
仔细想想, 坟地里的那个坑可不就是秦老大最终的归属最后的家吗。
周氏瞪一眼她儿子,“能不贫吗?”
秦峰抬腿走人。
周氏满意了,招呼大伙儿屋里坐——喝茶吃蛋糕。
秦峰到隔壁也用不着他。
巴结他堂兄的人多,上赶着帮忙的都用不完。
他倒是可以帮准备午宴的大厨递个勺什么的,可谁敢使唤他啊。
有人跟秦峰闲聊, 秦峰就停下跟人聊。
看到亲戚或村里人拿着鞭炮和火纸上门,秦峰就接一把,送屋里再出来继续跟人侃大山。
跟人聊正儿八经的, 秦峰可能还需要想一下。由于他上辈子净想着怎么玩,整天不着家瞎胡混, 比他爹妈公司的整个公关部还忙,以至于胡侃瞎唠天南地北那是张口就来。
试着跟他攀谈的人惊奇的发现秦峰并不像他堂兄弟说的那般,眼高于顶看不起劳苦大众, 反而知识渊博很健谈, 就打算问出心底的疑惑, 他堂兄弟们为什么说他不好接近。结果听到管事的大总嚎一嗓子。
唢呐一吹, 顶白布的顶白布, 戴白帽的戴白帽, 目之所及一片白, 秦峰便知道该起棺下葬了。
秦峰拿出兜里的白帽子往头上一戴,他大姑也带着他的几个儿子出来了。
渺渺看到他蹦跶过来,嘟着小嘴嘀咕:“我干嘛要给他戴孝啊。”
秦峰顺嘴问:“你干嘛是我儿子啊?”
少年噎了一下,抬头瞪他,“你干嘛是他侄子啊?”
秦峰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跟着你姑奶奶他们。回头也跟他们坐一桌。”
“你呢?”
秦峰:“我得帮忙埋棺。等我回来就该开席了。”
“你不吃啦?”
“分两茬。我第二茬再吃。”秦峰说着看到村长冲他招手,立即扭头喊,“大姑!”
他大姑摆摆手让他尽管放心。
秦大姑那一辈只有她一个闺女,哪怕她爹妈重男轻女也忍不住惯唯一的女儿。秦大姑又仗着有三个哥哥,不怯任何同龄人,也导致她性格强势脾气大。
钱氏敢当着秦峰他妈的面说三道四,却不敢在秦大姑面前瞎嘀咕。即便现在她几个儿子有了钱,她腰板硬了,不需要巴结小姑子。
秦峰把他的小崽子们交给他姑,可比交给他爹妈放心。
这个节骨眼上,他爹又觉得人都死了没必要再计较,听见有人说什么或者挤兑几个孩子,恐怕也是让孩子先忍忍,回头再说。
周氏意识到儿子更信任“外人”,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他倒是跟你亲。”
秦大姑:“还不是因为你和我三哥太好说话,惯的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渺渺顺嘴问:“姓什么?”
“姓钱啊。”秦大姑朝东院瞥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改姓秦了。”
周氏拉一把小姑子,小声说:“少说两句。听这吵吵嚷嚷的声音应该是出来了。”
秦峰的姑父走到大门口朝里面看一眼,就回头冲他们点点头。
秦峰他大伯活着的时候没跟儿子去城里享一天福,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