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跟晚照结婚也要用钱的。”张陆军呐呐地道。

“你就拿着吧，这是你爸妈的一片心意，你不拿着，他们就要难过了。”奶奶在旁边说道。

看着张陆军夫妻两期待的眼神，何四海点了点头：“那先放我这吧。”

张陆军闻言露出欣喜之色，赶忙说道：“密码是你生日。”

“我……生日是哪一天？”何四海低着头问道。

“五月四日。”旁边的杨佩兰脱口而出。

他以前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哪一天的，都是以何涛夫妻捡到他那一天算的。

“谢谢。”何四海抬起头来说道。

杨佩兰闻言，心里难过的抽搐，眼里蓄满了泪水哽咽着道：“到了合州，记得打个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何四海点了点头。

“有时间记得回来。”杨佩兰又道。

“嗯，我知道。”何四海低着头答应了一声。

何四海不敢抬头。

看着他平淡地答应着，杨佩兰更是心慌和难过。

“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你……你能原谅我吗？”

泪水终于忍不住滚滚而下。

何四海抬起头来，努力露出一个笑容：“你不用说对不起，都是意外，我并不怪你。”

“谢……谢谢。”杨佩兰抹着眼泪道。

“跟我不用说谢谢。”何四海说。

然后急忙转头对奶奶道：“奶奶，我走了。”

并且伸手拥抱了一下她。

接着看向张陆军和杨佩兰，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只是说了三个字，“我走了。”

然后快速转身大步走向汽车，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走吧。”

何四海对负责开车的张海军道。

张海军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向着前路冲了出去。

“小舟……”

“小舟……”

“四海。”刘晚照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叫了声坐在副驾驶上的何四海。

何四海也听见了，他在后视镜看到杨佩兰疯狂地追了上来。

她挥舞着手臂，哭着喊着：“小舟，一定要回来啊。”

“一定要回来……”

“妈妈……妈妈等你回来啊。”

“妈妈等你……”

……

“停……停一下。”何四海的泪水滚滚而下。

张海军闻言立刻一个急刹，不等他停稳，何四海已经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然后奔跑着迎向追来的杨佩兰。

一把拥抱住了她。

“妈～”

回程

“好孩子，谢谢，谢谢……”杨佩兰紧紧拥抱着何四海，哭着说道。

“妈～，你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何四海轻拍她的背，安慰道。

人一但迈过了心里那道坎，一切也就放开了，何四海现在就是如此。

自从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后，心里实际上已经原谅了她，毕竟不是她的错，而且这么多年，为了他人都疯癫了。

可是一想到小时候遭了那些罪，在最无助的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心里就过去不去那道坎。

直到杨佩兰哭着追上来，大喊着让他一定要回来的话，他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佩兰，别哭了，孩子们有孩子的生活，你别这样。”追上来的张陆军安慰道。

何四海抬起头来，看着头发斑白，双眼通红，显得无比苍老的父亲，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爸～”。

张陆军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大声的“哎”了一声。

这一瞬间，他感觉一阵轻松，一直压在他心头上，如同大山一样的包袱被移开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变得不同。

他悄悄地抹了抹眼泪道：“记得常回来。”

“我知道了。”何四海放开杨佩兰，让张陆军搀扶着她。

“妈，爸，你们回去吧，有时间……”何四海本想说有时间可以去他那里，但是想到奶奶又咽了回去。

他们要是走了，奶奶就没人照顾了。

“等晚晚放寒假了，我们就回来过春节。”何四海道。

“好，好……”张陆军面露喜色。

“佩兰……”奶奶在后面喊道，人焦急地向这边走了过来，她老了，跑不动了。

“奶奶……”何四海大声喊道，挥舞着手臂。

“哎，怎么了？”奶奶眼神不太好，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走了，过年我再回来看你。”何四海大声道。

“好。”奶奶开心地回应了一声。

“走了。”

何四海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二人。

“好，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