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子两女,秦亮为老大。
每年哥俩,都会在村口迎接秦满贵。
“二叔!(二伯)”
秦家哥俩热情提过东西,将他们一路迎进大伯家。
看到一身帅气的秦昆,兄弟俩大为羡慕。
“哥,比去年又帅了!”
秦明看到秦昆骚包的风衣,崭新的皮靴,不吝吹捧。
“我就知道哥今年肯定混的好!到时候咱去市里,就有落脚的地方了!”
秦亮眼巴巴地凑旁边,小跟班一样。
秦昆哈哈一笑,不愧是自家兄弟,比表兄弟就是亲切。
“少特么扯淡!今儿你俩一人一条中华,一瓶二十年珍藏花雕。别说当哥哥的心里没有你们!”
“中华?去年还是玉溪呢,又升级了?”
秦明、秦亮嘿嘿一笑,每年过年,盼的就是这个啊。
“小雪,又长漂亮了啊,衣服哪买的?”
吹捧完秦昆,兄弟俩不忘夸夸自家妹子,秦雪腼腆一笑:“我哥给我买的!”
落座,上茶,秦满贵也找他的大哥三弟去了,大伯屋里,秦昆舒服地靠在旧沙发上。
秦明比秦昆小一岁,论排辈,秦昆是大昆,秦明是二明,秦亮是三亮,这是爷爷生前老叫的名字。
“二明,听说你有娃了?”
秦昆听说二明年前刚生的孩子,于是掏出早就封好的红包,递给他。
秦明接过红包,咧着嘴憨厚一笑:“哥,去看看不?我媳妇和孩子就在隔壁呢。”
秦昆摆摆手:“我就不去了,让秦雪去吧。”
殡葬行业,有诸多规矩禁忌。
王馆长把他领进门时就不断嘱咐,要时刻注意。
其中第一条:就是不见婴儿。
如果是自家婴儿,会染上自己的气息,对鬼鬼怪怪有些免疫,但别人家的孩子,尤其是不到一岁的,尽量不要进屋相见。
秦明也没多想,他知道秦昆自小打架,身上气息也凶狠,他姐去年生娃时,秦昆就借口形煞伤人,不愿见小外甥。今年估计也是这意思。
秦雪开心地去见小侄子,秦家三兄弟则坐在屋里抽着烟。
秦明、秦亮也没怎么上学,一个高中没毕业辍学回家种树挖笋,一个技校毕业,在修车行当了半年学徒,现在跟老爹养蜂。
秦昆虽然是大哥,但是每年过年都苦逼地发现,貌似自己学历最低。
不过秦明、秦亮可视秦昆为偶像。
他们这个年纪,只要在阴川县上过学的,没人不知道秦昆的大名。阴川县一中秦昆,当年就是有名的混子,也是混子中赤手空拳打出来的名气。
阴川县覆盖的乡镇,有名有姓的痞子无赖,不管年纪大小,都跟秦昆过过手。没一个是对手的。
当初秦昆还在上学时就发过话,阴川县15岁以上,35岁以下,论单挑,没人是他对手。
校园那种地方,消息传播是很快的。
结果两周内总共四拨混子,全都来阴川县一中找秦昆麻烦。
秦昆的兄弟们亲眼见过,学校后门的街道,16岁的秦昆,一个人,两个拳头,撂翻了一个面包车的混子,而且还有拿刀的。
到最后,阴川县老大彭刚都被惊动了,叫了三个最能打的小弟来试试这个学生仔,那时候秦明、秦亮也在县里上学,他们看到秦昆先后放倒彭刚的小弟,以一敌三,一战成名!
想想六年前秦昆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是一头黄毛,戴着耳钉,再看现在,已经褪去了青涩张狂的模样了。
“昆哥,你现在在市里,还是混子吗?”
秦亮突然开口,打听起秦昆的消息来。
这几年秦昆从没说过自己是干啥的,两个兄弟知道秦昆好面,也没问。但是随着秦昆混的越来越好,他们也在好奇。
秦昆看到他们二人眼里闪着热切,微笑着说道:“当然不是,再敢混,我爸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秦昆看到,兄弟俩有些失望,突然问道:“怎么,闲不住了?想去城里混?”
秦明、秦亮以前在学校跟着秦昆,也是个顶个的能打。现在虽说都已经有孩子、有工作,不过才21、20啊,他们也想跟着秦昆见见花花世界。
秦明点点头,苦着脸道:“闲不住是次要的,关键是钱不够了。筝筝生了孩子后,每个月开销贼大,我挖冬笋,一个月最好能挣8500,最差有800,但是一年干不了几个月,而且山里的笋我又不能全挖了。现在有了娃,新衣服都不敢买几件。”
秦明是被秦昆、秦雪一身衣服刺激到了,他媳妇说过好几次想去市里买衣服,他这种收入不稳定的笋农,哪敢这么花钱。
秦亮也深有同感:“哥,我也缺钱啊。平均每个月下来,我就2000块收入。”
秦昆抽着烟,看到门口,大伯、三叔回来了,于是道:“先去上坟吧。完后我想想办法。”